走过了白水县城南门口,又走了好些时分,苏木看着前面那顶晃晃悠悠的轿子,之前抬轿的四人不知道换了几波,轿中人始终都没有露面,只是时不时看到矮壮汉子走到轿子旁说着些什么内容。
一边感慨着不管在哪底层人都是被官僚阶级和资本阶级压迫的对象,一边打量着周边不断变化的环境,行进的方向并不是按照官道走,时不时都会重新调整方位,甚至还要拐一个大弯然后再继续前行,不过虽不是官道也总算是正常的道路,不至于跋山涉水。
“黄知府来白水县不走官道,走这种路?”。
又走到一条更窄的道路时,苏木心里终是生出了这样的疑惑?看着越走越偏僻的道路,这些被招募的人群中似乎也有了一丝骚动。好像是感应到这种有些怪异的氛围,前方才休息不久的前进的轿子也停了下来,抬轿的四人将轿子缓缓放下,一直行走在侧身的那位满脸横肉的队长走到了轿身前面,然后缓缓拉开了轿帘,一身穿着崭新蓝色官服,标准的国字脸长相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头顶的官帽戴的无比端正,神情淡然地看着众人。
其身正,不令而行!
这是白水县县令在苏木心中的第一印象,端端正正,似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正气。
“看着形象怎么也算个三品以上的官吧,这形象,这气质…”,苏木不禁暗暗赞叹道。
“诸位,我是白水县县令,刘知明,辛苦大家一路奔波。原本官府所言为迎接知府大人,可行路至此,想必大家定有不少疑问。便不再隐瞒,此行护卫知府大人是假,实为剿匪!”。
说到此处,刘县令略微停顿,将双手负于身后继续道:
“三年前,我来此地赴任,可不到一年,城东山脉起了匪患,祸乱县城及周边,来往商旅不时受到侵扰。两年间,县衙几番努力剿匪,可贼匪狡猾异常,抓获贼人数十,却寻不得匪窝,终究收效甚微。前些日子,终是确定了匪巢的方位,故今日请大家与官府一道剿匪,为生民立命,还百姓一方净土!”。
刘县令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不算高亢,可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地砸在了地上,印在了在场每一位聆听者的心中。
如果这是一场演说,那么至少在这一刻,苏木被激地都有些热血沸腾,看着周边的人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感慨道:“这厮要是搞销售,也必能混出一片天地来!”。
片刻后,又一道声音响起:“如果此刻还有退出的,那还可以选择离开。”,只见刘县令身后的那名矮壮汉子说道。
现场鸦雀无声,但无形中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一场针对剿匪的风暴!
“出发!”。
刘县令一声冷喝,再未等待回应,转身即走,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坐轿,一马当先朝着已经变成崎岖山路的地方进发。后面的人没有言语,不过行动是最好的证明,坚定的步伐,坚决的眼神,风暴准备开始席卷这片山林。
白水县城东三十里外,无名山,黑风寨。
“大哥,我总是觉得老二新招的那个门徒有问题。”,一身黄色长袍的人侧身对身旁那人说着。
“三弟可有何证据吗?”,说话之人身着蓝色皮袄与黑色甲胄相间的服饰,脸上布满了胡渣,看着很是不适。
“暂时没有,我暗中观察,这些日子他并未外出。但我昨日测卦,卦象大凶,最近的变数也就是此人了,最好还是加以控制。”,道士定了定神然后说道。
“既若无明证,最好还是不好轻易动此人,免的伤了你我兄弟和气。”,为首的大汉也是略微顿首,缓缓又说道:“据说今日白水县县令招人去迎接黄知府去了?此事当真否?”。
“应该为真,据城中探子回禀,他们早上就从城南官道走了。”,道士回答道。
“嗯,不是冲我们来的就好,三弟,找些时日我们兄弟三人再喝喝酒,最近你和老二有些误会,兄弟之间,还是敞开说比较好。”,大汉继续道。
道士听到此言顿了一顿,然后才说,“全凭大哥吩咐。”。
“嗯…”。
画面再转,行进的队伍来到了一座矮山之前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刘县令转头对大家说道:“前方就是匪寨的窝点,老巢只有前后两处出入口,所以在此先行布置,待正面开始战斗后,高捕头带领一小队人从后面突袭,其余人跟我从正门突入,可有异议?”。
见到众人没有出声,刘县令便开始宽衣脱帽,郑重其事地将官府官帽脱下,然后叠放整齐,露出了一身银白色甲胄,接过衙役递过来的武器,随着裹着的布匹缓缓滑落,一根银白色长枪慢慢出现在众人眼中。
此刻的刘县令气质也发生极大转变,那个一身带着书生气的县令,此刻却变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将军,在阳光的照射下,银白色的甲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和气势。
也许是被刘县令这一身行头所震慑,大家的气势更加高涨了起来,分好人后,便兵分两路朝着贼匪老巢进发,苏木跟着刘县令的大部队从正门攻入。
一路无话,一行人来到了那扇隐蔽的大门前,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人群中终是有人出声道:“老巢果然隐蔽,不过这门看着很难攻破啊。”。
苏木突然想起了自己背包中那本风雷决,要是习得那刀者的那招雷蛟之术,破这门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惜...不过虽未有人答复那人问题,但身前走出一个衙役,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鸣叫,像是鸟雀,又似兽呼。
“这是里头有接应?”,苏木心里惊呼。
黑风寨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