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熟的白眼狗!”
“朕亲手诛你!”
朱厚照双手抱住他的头,借助身体的重力,使劲戳在床头角上,血光迸溅。
苏进屎尿齐流,惊恐得不敢反抗:“是张太监逼奴婢的……”
张锐?张忠?张永?
“哪个张太监?”朱厚照急问。
可苏进满脸是血,身体抽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杀了苏进,朱厚照瘫软地躺在地上,剧烈喘息。
这副身体糟糕透顶,曾经的搏虎猛士、上阵杀敌的朱寿大将军,如今连杀个太监都不成了。
两次落水,吐血三个月,原身还硬扛一年,说明这副身体健康情况没问题,为何没有子嗣呢?
他宠幸的都是人妻,都能生育,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他身上!
“先不想明天之事,苏进口中的张太监,是谁呢?”
朱厚照瞟了眼殿门口,苏进的惨叫声,并没有吸引宫人探查,说明这寝殿被人控制了!禁绝任何人窥探!
是张锐!
东厂掌刑千户,是原身的心腹,只有他,才能隔绝豹房内外消息通道,也只有他才能隔绝主殿和豹房各殿的联系。
照这么看,苏进口中的张太监,就是他!
殿外一定有张锐的奸细,张锐住在班房,距离主殿三百步,一来一回半炷香功夫。
半炷香后,张锐率人进殿,他杀死苏进博得的喘息之机,也就没有了!
必须寻机传递消息出豹房,豹房外谁可信任呢?
生死攸关时刻,朱厚照大脑十分清晰,结合后世史料,他把张永、魏彬率先排除,谷大用在边镇,鞭长莫及,东厂掌印太监丘聚,他是否可信呢?
张锐、陈敬都是东厂太监,丘聚是否早就投靠了前朝?
朱厚照略微犹豫,决定押宝丘聚,因为江彬在通州,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寄希望于丘聚,看他还剩几分忠心!
可筹划这么多,却需要人传递消息出豹房。
他目光看向陈敬,艰难从地毯上爬起来,触碰陈敬的鼻息,天幸,人还没死。
他拿起宫灯,撸起陈敬袖子,灼烧他的胳膊,陈敬吃痛醒转,看见被灯影拉长的朱厚照的脸,以为鬼神附体,惊叫不绝。
“闭嘴!”
朱厚照面如金纸,咬牙死撑:“陈敬,朕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想不想要?”
陈敬趴在地上,看见躺在地上不动的苏进,吓破了胆子,连连答应。
“出豹房,去东厂诏丘聚见驾!”
“密告丘聚,八虎恶名,朝堂必不会容他,朕在他在,朕亡他死!”
朱厚照凶神恶煞:“陈敬,事成后,朕宽宥你所有罪,准你入司礼监,再封你一兄弟为伯爵;若你敢再背弃朕,朕留下遗诏,也要诛你九族!”
“皇爷大慈大悲,奴婢舍身难报,再、再不敢受小人蛊惑,再不敢生出大不敬念头,不敢……”
陈敬请罪时,居然偷偷打量朱厚照的面容,想确认朱厚照的身体情况,未来能否兑现承诺。
哗!
朱厚照猛地将灯火贴在他的脸上,火苗燎到陈敬脸庞,痛得他连连磕头请罪。
而殿门外已有阵阵火光,吵闹声不断,显然张锐率人而来。
“快去!”
朱厚照面露无奈,只能寄希望于陈敬能逃出豹房,传话给丘聚;只能寄希望于丘聚权衡利弊后,再投注在他身上!
几率万分之一,他也要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