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之道,人不自害而人害也。”漆黑的大殿里回荡着低语喃喃声。天空中乌云密布,月光,被翻腾的云朵遮掩的时明时暗。借着从大殿门口撒落的许些光芒,勉强能看见一个人正坐在殿中的主位上。那喃喃自语声缓缓沉寂了下去,殿中之人不再开口,只是在其中静坐,又好像在等待些什么。
突然,主位旁边,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另一道身影。“陛下,事成矣,然,”声音突然停止,那个人似乎有些迟疑。主位之人却有些迫不及待,“说”,那个声音这才继续,“我们刚登上船,准备行事时,突然,从夜幕中钻出一只商舟。那商舟上站了约二十来人,每个人都披戴面罩黑衣,所持兵器是边军士卒用的宝剑。为了不节外生枝,我趁他们尚未登船前,立刻带人完成计划,且依陛下之言,不毁去行迹。在我们撤出后,那些人也冲入船中,观其行事,应是军中精锐。就在其将离开我等视线时,突然,火光冲天,那船被他们彻底烧毁。我等未能阻止,请陛下降罪。“
言罢,那模糊的身影跪在地上,对主位之人叩首匐拜。那主位之人刚有话语飘出,忽然,大风骤作,将他那些话全打得支离破碎,只听得一点冷笑之声。
——两日前,宿豫城旁,运河江上——
“大人,已是午时,不妨先休息罢。”潮湿晦暗的房间里,一家臣打扮的人拱手对面前男子说道。男人只是稍微摇了摇头,却默不作声,继续拿着毛笔在纸上书写。那家臣见劝说无果,只好作揖行礼,从房间中离开。屋中之人似乎毫无察觉,一心一意地写着他的文章。
借着旁边不断摇曳的烛光,纸上的字清晰可辨,开头道:“如海兄,可还记得,三年前的辽蓟大战,我军主动出击,却因粮草不济而被迫讲和。然而,在开战之前,各地皆报粮草充盈,可供大军持久作战。由此,二位圣人震怒,誓要找出原因,揪出恶首,以慰前线战士报国之心。恰逢此时,我一纸奏折,恳请陛下严惩这些目无国法的贪官污吏,还百姓以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