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觉得,当今的魏国公徐辉祖毕竟是中山王徐达的接班人,先帝在世时便很是看好这位年轻将领,最起码也应该予以尊重才是。
与燕王的角斗当中,魏国公先前已经表明自己回站在建文帝这一边,既然如此,那建文帝这一方更应该对其优待,稳定住这位继承了中山王威望的军方重要人物,没道理去逼着魏国公难做。
不过齐泰也知道,黄子澄一向瞧不起武将勋戚之流,故而叹息一声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
山岚似织,林泉响韵,峰峦间松柏林立,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宛如黄金般绚烂。
车队行驶在官道上,十余名边军骑兵守护在马车周围。护卫头子骑在马上,一副懒洋洋的作态,优哉游哉。
马车内,二郡王朱高煦掀开珠玉帘子,看到那骑兵队长后一阵牙疼:“为何我们去南京,带队的是张武这个畜生,明知我与这厮不合,就不能换个人来带队吗?”
老二对之前耍了他的张武可谓是恨之入骨,结果现在去南京,又是张武带队,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看到老二牙痒痒。
世子解释道:“王府现在被朝廷盯得严,能调动的人就那么几个,数来数去就张武将军身手最好,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带着我们离开。”
“老子需要他带着离开吗!”二哥愤愤说道,“真出了什么事,也是老子带着这孙子跑才是!”
“二弟你是武艺超群,但我和三弟不善打斗啊。”世子憨厚的说道,“所以还是有必要找个像张武这样的人来做保险的。”
“二哥说的其实挺对的。”一直在马车内躺着装睡的朱高燧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从果盘里捏起一对红彤彤的樱桃咬住,鲜甜的汁水唇齿留香,“若是朝廷真想对咱们三兄弟动手,别说是一个张武,就算是我们有两千骑兵护卫左右,也断然无法逃脱。”
二哥撇了撇嘴,叫嚣道:“逼急了老子,直接趁夜翻过高墙杀进皇宫,取他皇帝小儿的狗头!”
“二哥你快他妈别装逼了,就咱们这些北平来的燕王府人马,只怕是一入京就被软禁了。”朱高燧毫不客气的说道,“就算不被软禁,那也会时刻被监视,你还没靠近皇宫就被上十二卫的亲军给摁在地上了。”
“……”二哥无奈的说道,“你小子,就不能让我呈些口舌之快吗?”
“你也知道你是呈口舌之快啊?”朱高燧冷静的说道,“南京可不是咱们燕王府当家的北平,现如今,咱们在北平尚且不痛快,更别说在南京了。”
“进了南京的城门,咱们便是把脑袋挂到了腰带上,每走一步皆需谨慎,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悬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够咱哥仨儿在南京被凌迟十次了。”
老二没有反驳朱高燧的话,他虽鲁莽,但也知道三弟说的话都是实话。
马车内的三兄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谁也不知到了南京福兮祸兮,这次南下,是否还能回的去北平。
即使离南京甚远,他们仍然感觉到来自南面的寒潮涌动,阴谋与危险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