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是太祖周年祭,按照礼制,诸王皆应亲自赴京参与。”世子沉声道,“但看现在这局势,陛下执着削藩,父王在北平还好,若是去了南京,只怕是有去而无回。”
“所以……父王的意思是,让我们三兄弟,代父赴京参加太祖周年祭?”朱高燧道。
世子爷点了点头:“老三说的正是,父王便是这个意思,让我将这份意思代为转达于你二人。”
朱高燧嘴角微微抽搐,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建文皇帝那是恨不得把燕王殿下食肉寝皮,朱棣自个儿不敢去,让儿子去送死,亏他还要点脸没有明说,而是让世子转达。
“老子不去!”二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便干脆利落的说道,“父王赴京是有去无回,那我们三兄弟去南京,就能回来了?我又不是傻子,明摆着去了就是个死,老子还去个屁啊?”
世子看向了朱高燧,端着酒杯,却迟迟未饮:“老三,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
朱高燧轻笑道,“我觉得,二哥说的没错,建文皇帝摆明了要搞掉诸王,此时入京,咱仨就是送到老虎嘴里的人质,咱仨什么时候死,取决于建文皇帝想让咱们什么时候死。”
“诚然如此!”二哥对朱高燧的话很是赞同。
世子放下了筷子,眉心凝在了一起:“所以,你也和老二一样,觉得我们不该去南京吗?”
“不,恰恰相反。”朱高燧嘴角微微上扬,“我们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二哥用震惊的目光看向朱高燧:“老三,你是疯了吗!刚才你自己都说了,此时入京,咱们三兄弟便是送到老虎嘴里人质。你自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怎的还是要一意孤行去送死?”
“老二,你先闭嘴。”世子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眼神平静,“让老三把话说完。”
二哥心中一团闷气,提又提不上来,压又压不下去,冷哼一声后低头喝起了闷酒。
“好好好,我闭嘴,看你们俩能说个什么出来。”二哥咬牙切齿的说道。
世子对老二的话充耳不闻,伸手示意朱高燧接着说下去。
朱高燧端着酒杯,不紧不慢的说道:“父王想让我们去南京,此乃缓兵之计。太祖周年祭,是建文皇帝递出来的阳谋,倘若不去,咱们燕王府便背上了不忠不孝不义之名,建文帝大可以此为名,发动战端。”
二哥骂骂咧咧的说道:“打就打,本来就是要打的,咱还怕他个狗日的不成?”
“二哥,你快他妈少说两句吧。”朱高燧扶额说道,“我们确实和朝廷必有一战,但这一战,必须得由我们来抢占先机。燕王府以一州之地迎战坐拥天下的建文皇帝,本就是十死无生之局面。若是让建文皇帝在如此夸张的优势下,还抢占了先机,那这仗也不用打了,咱们自个儿把自个儿绑上,投降便是。”
老二一时语塞,闷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照你说的,咱们仨去南京送死吧,这与你刚才所言咱们把自个人绑上投降有甚区别?”
“老二说的不错,老三,你刚才扯了半天,却还未解释,咱们为何要把自个儿送到南京让建文皇帝宰割。”世子淡淡说道。
朱高燧笑了:“大哥,都这会儿了,你还要装糊涂吗?”
世子歪头:“我装甚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