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云暮，故人未归。梨花仍熠熠生辉。

已是午间时分。

“玉娘，你终于醒了！真是吓了我一跳。”

叶依抬头仰望，“我这是…”

婉娘同她解释着。“大夫说你是受了惊吓，这才昏倒过去。现在好些了吗？”

叶依见她这般模样，也放下心来，直点头。

“我看你也是好些了。”

婉娘一愣，冲她笑道，“既是无法挽回，那又何必借此伤身？再说了，我婉言怎么也算名动扬州，又不差他袁尚一人。只是觉得有些许可惜罢了。”

“…是啊，都过去了…”

…

傍晚，她照样出席了演奏。

一曲尽，万花簇。

明明婉娘都已放下，她却耿耿于怀。再加上受过的惊吓，头痛欲裂。

周边的人声鼎沸已然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可她依旧面不改色，桃花依旧。叶依只好屏息凝神，不去沾染闲杂之声，可那些声音却层层灌入心底，振聋发聩。

她突然闻到一丝浓墨与檀木的香。熟悉，却又陌生。

人群繁杂涌动，好像有一人驻足其中。

像初生于世的花蕾般，叶依不堪重负地渴望阳光。于是她猛然抬起头，望到一双浩如烟海的眼眸。好一个剑眉星目。竟让她生出一种不干风月的错觉与即将破碎的怜惜。

可地崩山摧，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他与那些人应也没什么不同。

顾行看不透眼前的姑娘。她虽一如从前的静谧如诗，眉眼间却再也没有秋水长天了。他静默地望了她许久，竭尽所能推断她是怎般的委屈苦楚。

可是待了半天，顾行才道出一句，“玉姑娘，你恨吗…”

这一句震荡了她许久。或许同紫玉说的，她看的太通透，却也太沉溺。早已消散了的怎么难忘，而湮灭不尽的又如何释怀。

可那人向她递出了目光下的柔情。

恨？我恨吗…或许如他所言，我是真的恨着…是叹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是恨这世道太不公平。可她只能佯装，“公子说笑了，这日子顺意，友人和乐，自然是不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