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自身安危瞻前顾后,岂不是道心蒙尘?既邂逅才子,那我们儒士便断不可轻易错过。”长须不惑语调抬高,教训道。
“是,先生。”儒袍少年见长须不惑有动怒之势,赶忙退回堂中取卷。
“碰水相逢的少年,希望我们会在异乡再见,”长须不惑倚着椅背,叹道。
与此同时,说书人正穿梭于络绎不绝的人群中。
街上小贩的吆喝声夹带着喧哗的争价声。路旁算命的老道人一身道袍似是瑶衣,倚墙而息下。
“等等!”说书人路过老道人身旁时,沙哑的嗓音扑入他耳中。
“你在喊我?”说书人转头,想证明自己的猜想。
“嗯,小子,你过来。”老道人勾了勾手,示意说书人到他身前。
说书人皱了皱眉,旋即走到他跟前,道:“老头,咱先说好,我囊中羞涩,可没多的铜钱赏你啊。”
老道人嘴角一勾,伸出两根手指:“不要多了。”
“咯。”说书人丢给老道人两枚铜钱。
“嗯.......”老道人将钱收入袋中,随后郑重其事地道,“小伙可知踏尘者?”
“踏尘?”说书人似是疑惑,“那不就指的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吗?”
老道人闻此,开怀一笑,将两枚银钱抛到说书人手中:“小子,卖你个人情,以后遇见事了报我名儿,好使。”
说书人接过银钱,想推辞却说不出口,只能躬身道:“我林锦游感激不尽,敢问老者大名?”
老道人见林锦游如此,轻抚白须,道:“老夫秦氏,单名一瞿。”
“那林某便谢过秦道人了。”林锦游丝毫不失礼数,摸了摸布袋,似是想找些什么。
“这倒大可不必,”秦瞿见林锦游如此动作,连忙制止,“我知道你们学书的讲究什么礼尚往来,到时候自有机会让你报回这份人情。”
林锦游顿时停下了动作,他不明白眼前这老道人看出了什么,但既然老道人极力推辞,林锦游也不好强硬的把这人情立即还回去。
“感激不尽,若秦道人以后有需要,林某定当尽力而为。”
日光渐弱,淡丹色的夕阳包裹着西落的烈日,透出缕缕淡黄光影,似是一片天空之上的火海。
林锦游见时日不早,便匆忙与秦瞿道别。
人群似是潮水跌去,各自离至家中。
秦瞿将一地算命的器物收起,一并扔给一旁出来打杂工的匠人,然后大不离去,身形渐远。
不久,儒堂前多出一位负手而立的老者,一身道袍随风而扬,鸾姿凤态。
长须不惑踏步而出,见秦瞿于此,将他请入其内。
堂内是几张木椅,其前桌上一笔一简。堂内最前是三副老者画像,其情肃穆。
“秦瞿,见过他了?”长须不惑问道。
“嗯,”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用秘法窥探,却也探不出个一二来。按理说,这方世界天道衰弱,定是孕育不出这等不凡之人。”
“你那秘术的只能窥探些镜花水月的东西罢了,我们既已为踏尘者铺好路,便该离去了。”长须不惑道。
“嗯,也罢。”语毕,两者身形逐渐消退,最终消失于这方天地间。
与此同时,一扇老旧木宅的大门前,一身闲袍身影伫立于前。
“林锦游,你父亲的债,什么时候还干净?”身后,几位五大三粗的壮汉,横肉遍布全身,手中一柄大刀指向林锦游。
“再给我些时日,我会还清。”林锦游眼中闪光一抹怨毒,但还是将次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