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仓促的脚步声总是扰人清梦,每天早上都会听见那个粗鲁的嗓音:
“不要睡了!”
“你听我说,过了今天,你苦恼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这里面也不知道多久没有通过风透过气了。
常年处于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唯一的出入口隔着一扇厚重的铁闸,每次开门声音总是那么刺耳。
脚步声停了下来,说话的人到了近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
那个胡子邋遢的酒鬼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洗澡了,那一身狐臭味堪比生化武器袭击。
这是个彻头彻脑的混蛋,每天的工作就是看守这座地牢。
领着低廉的薪水,喝着劣质的麦芽酒,手头宽裕的时候,他也会去找个廉价的酒馆女通宵谈人生。
虽然这是一个混蛋,但是心眼并不坏,身为狱卒却是不欺负人。
不会因为掌握着微不足道的权力而去肆意挥霍,可以说他也算是一个好人。
“希克斯,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因为你马上就要解脱了。”
“是的,市中心广场的断头台正在呼唤我。”
“嘿嘿,你是我见过最洒脱的囚徒,可惜你就要死了,不然我们一定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借着说话的这一会儿,狱卒手提一盏煤油灯走了进来,拉开了铁闸门。
顿时,从外面涌进了一阵清凉的微风,躺在地板上的人开始贪婪的呼吸起来。
“昨晚下雨了吗?”
“没有。”
狱卒一边回答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表皮焦黑的面包,这块面包的质地硬邦邦的,完全和平时的酥松甜脆粘不上边。
“该死的,埃德曼,我都要上断头台了,你还给我吃这种可以崩掉门牙的黑面包。”
“嘿嘿,非常抱歉,我昨天晚上在酒馆里过了夜。”
“那真是难为你了!”
“我可怜的希克斯,你将就吃一点吧。”
“好吧,谢谢你,埃德曼。”
“嘿,希克斯,你听我说,那个姑娘太热情了,害得我一个晚上没歇息!”
“以利亚为我见证,我想我已经爱上她了,就像这样!”狱卒埃德曼手脚并用,摆出了一个欺身向前的姿势。
我去你的!希克斯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夺过那块黑面包干啃了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希克斯,愿以利亚保佑你。”埃德曼半蹲着轻轻拍了拍希克斯的肩膀。
希克斯缓缓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仰头注视着面前的狱卒,苦笑了一下。
他的嘴里泛起了一阵苦涩,顿觉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变得美味了。
埃德曼用怜悯的目光多看了希克斯两眼,然后退了出去。
周围的空间重归黑暗。
希克斯再一次躺在了地板上,口中发出了微不可察地叹息。
他重重地捶了一记地板!
过了今天,我就会成为死了两次的人了,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说实话直到今天,他都还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他就一直催促自己睡觉,想着一觉醒来就会恢复原来的生活。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每一次睁眼,都会增加一分失望,越是如此,越是绝望。
经过多日的思想斗争,开始接受了目前所遭遇的残酷事实。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在一个月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肥宅。
每天都要给自己灌几瓶肥宅快乐水,再玩十几个小时的游戏,为人简单而又纯粹。
简单是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头脑简单,不喜思考,钟情于风情熟女的死肥宅。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雨后的早晨,他光着膀子,穿着沙滩裤,正在甲板上享受着雨后的日光浴。
这是他抽奖获取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