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梦一脸懵逼的时候,其余三人也来到了戏台这边。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天黑的不对劲,视线全都落在老人的身上。
另外那名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要开口说话,眼前的昏黄光线骤然之间变成了殷红一片。
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戏台两角挂着的灯笼,明明是黄蜡油纸罩,现在却变成了大红灯笼。
一阵唢呐铜锣响鼓的声音从戏台后方传来,吓了众人一跳。
音乐在空旷的郊野飘荡,不禁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淡淡的香水味钻进鼻腔,原来是面试女子被吓得下意识往最近的陈梦身边靠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肖牙齿都在打颤,左顾右盼只能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话音刚落,戏台左边的侧门走出三名身穿戏服的戏子。
他们抬臂横悬另一只手扯着袖子,宽大的水袖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刚踏出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猛地将挡住脸庞的水袖放下脖子前倾朝着台下众人。
“啊!”
身穿牛仔裤的长发妹子顿时尖叫起来,双腿发软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脸呢!”
台上的三人没有五官和眉毛,光秃秃的一张“脸”,伸长了脖子“瞪着”陈梦他们。
陈梦心里面发毛的厉害,咽了咽嘴巴里面并没有的口水,脑子里面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都坐下看戏吧。开戏了,不看的人就会死!”
一直低着头的老人再次沙哑开口。
仿佛是溺水之后听到有人喊抓住那根稻草能救命一样,第一时间都会伸手去抓住。陈梦都没有去思考这样荒诞的场景和话语是不是真的。下意识坐到了红漆长凳上面。
见长发妹子还坐在地上,陈梦伸手将瘫坐在地上的卓兰鑫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
这姑娘坐到长凳上后双手捂住眼睛,身体还在不停发抖,努力的压住自己哽咽的声音。
林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也坐到了长凳上面。
此时唯一还站着的只有那名戴着眼镜的男人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撇了撇嘴巴:“你们这样未经本人许可的整蛊或者真人秀节目,如果产生心理和精神上的伤害,是违法的。”
“不巧,我正好是一名实习律师。我将保留起诉你们这个节目组的权利。现在马上把我们送回城里去!”
这时候老者终于把脑袋抬了起来,整张脸皮毫无血色,乌青一片。咧嘴笑着,露出淡黄的牙齿:“不看戏,那就死哦。”
声音沙哑平淡,配合着那张死人脸一样的笑容,瞬间让律师周响心里咯噔了一下。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猛地一惊,身体往后倒去。
一只冰冷的手掌盖在了他的脸上,用力一扯。
周响的整张脸皮连带眼镜一起被撕了下来。
“啊!”因为剧烈的疼痛周响倒在地上嘶吼起来,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却只摸到了血肉模糊的一片,闪电般的又拿开。
没一会儿的时间周响便没了气息,身体蜷缩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撕下他脸皮的那名戏子把脸皮覆在了他自己那张没有五官和眉毛的脸上,双手非常仔细的沿着边角一点点压实。
看着戏子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陈梦的胃里翻江倒海,弯着身体干呕不止。其余几人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坐在红漆长凳上体若筛糠。
“呀,不是小生的脸哟。弃之罢了!”
一道尖锐的戏腔声音从无脸戏子身上传了出来。
他一把将周响的脸皮扔到了地上,抬起手臂用大袖遮住自己的“脸”,踏着戏曲当中特有的碎步凌空回到了戏台上面。
三名无脸戏子开始唱戏,唱的是什么陈梦听不懂,也不敢看。但是心里又想着死人脸老人的话,不看戏就会死。
只能硬着头皮把脑袋歪到一旁,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戏台。
心里偷偷想着这也算是在看了吧。
一曲作罢,戏子下台退到了后台。各种乐器和戏腔的声音消失,整个郊野再次陷入寂静当中,如同死了一般。
死人脸老人意犹未尽的摇晃着脑袋,再次沙哑开口道:“把他们的脸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