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红英有些不悦,没想到遇到这么个麻烦事情,事关宋立,是长青老师的事情她就不能袖手旁观。说不上后悔,只不过让她觉得有些觉得麻烦。她从陕州到宁州来,希望远离凡人的是非。她并不关心凡人之间的争斗,在她眼里凡人太过弱小,没有绝对实力的强者,一切斗争都过于复杂。还是修道者的世界比较直接,修士只需要一心追求极致即可,寻找资源、争夺资源,或单枪匹马或与人结盟,目的都是尽快变强,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安身立命之本。所以,仇红英不喜凡人的庙堂,如果她是个凡人,她宁愿行走于江湖。
时候尚早,她准备去一趟魏府,看看那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这关系到她与长青是否要改变计划,重新寻找一处安身之所。
……
话说这时,薛彦卿和洛长青已经进了永安县城,他们赶着马车往吉祥客栈行走。刚刚转入启祥街,他们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这条街已经被马车堵得水泄不通了,十几辆马车一字排开堵在客栈门口。宋立有些不解的看向薛彦卿,那意思是说,小子,这不是你的地头吗?又是怎么回事?你去看看呗。
领会到宋立的灵魂拷问,薛彦卿便停稳了车马,从车上跳下来,循着车队的方向往启祥街里走。大老远就看到有一群人围在了一间客栈门口,大家仿佛在争吵,场面有些混乱,这间客栈俨然就是他们约好落脚的吉祥客栈。
“薛掌柜,你们吉祥客栈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明明有空房间,为什么不让我们住了。我们也都是广惠商会的会员,我还跟山海医馆的薛馆长有些交情,这你是知道的。如果说房间满了,那我绝无二话,万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可是这明明空着这么多房间,你这是为何将我们这些老客户拒之门外啊?”一位行商的代表质问道。
“各位,各位,还请稍安勿躁,容我再与人家商量商量。各位,还请给我薛某几分薄面,先不要吵。我让伙计在这里给各位先备点茶点,大家先坐下来耐心等一等,大家将马车往边上先靠一靠,先把路让出来。大家容我一时片刻,可好。”薛谦面带难色,勉励的安抚着堵在门口这些行商。
吉祥客栈其实是薛家自己的买卖,山海医馆虽然叫医馆,但是不仅诊治病患,也从事药材和成药的生意。永安县中并没有山海医馆的分号,只是早年间开了这间客栈方便自家的车队食宿之用。但是,随着多年经营积累下来的良好口碑,这里的规模就发展起来了,也是城中条件最好的几家客栈之一。而且,与广惠药行商会有关的人,也大都会光顾这里,毕竟是一家人,价格上是有优惠的。
除非是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否则,薛彦卿也想不出来薛谦这个表叔怎么会草率的将这些熟客拒之门外。他没有做声,先到一旁歇歇脚,等着薛谦和一众伙计稍微控制住了局面,安抚好这些个老顾客。他一闪身先进了客栈,等薛谦进门他才拦在面前打招呼道:“六叔,你这是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薛谦见是薛彦卿,一下子仿佛将糟心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如获至宝一般,将薛彦卿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你小子怎么又到这来了?你爹娘还好吗?”
“我爹娘都好着呢,还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让我跟你说他们想你了,让你回家住些天,这里让大黄照看就行了。先不说这些,你这儿今天是闹什么妖啊?我的车都堵街口了,进不来。”薛彦卿询问道。
“出了什么事?你一路过来没听说魏氏假黄芪案这件事吗?”薛谦询问道。
“听说了,大家都在吵吵这件事儿。我觉得有些蹊跷吧,魏氏什么口碑?魏家主什么人性?犯不上做那件事啊。”薛彦卿简单的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嗯,这事恐怕会很麻烦。魏氏这是惹上祸了,可能整个永安县都要受牵连。”薛谦说道。
“啊?这么严重啊,跟我详细说说呗。”薛彦卿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哎呀,还没有官府的确切结论。京城来了人对永安县进行调查,不光是魏氏一族,整个永安县的药材生意都在调查范围里面。听说这次魏氏得罪的是皇上和太子,现在行商们都在传:说朝廷会剥夺了魏氏在冀州的商贸权,改由朝廷指定的药行代理永安县的药材生意。”薛谦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这些人堵在大街上跟这事儿也有关系?”薛彦卿不解的问道。
“算是有点关系吧。咱们客栈这几天来了一拨人,据说是泰安城瑞泰商会的副会长,据说就是来接手魏氏的生意的。他们将这里包下来了,不让其他的行商入住。我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们的来头可不小,随行的十几个护卫,凶神恶煞的,个个手上都有功夫,已经跟魏府干过一架了。胜负五五开,两方都有人受伤。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我还真没把握能劝他们让这些行商住进来,你看看门口那些可都是熟客。你小子鬼主意多,赶紧帮我想想办法。”薛谦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啊!泰安城来的……代理……”薛彦卿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是要变天了呀……那也未必是坏事儿啊!”
……
再说仇红英打听到了魏府所在,仍然是来到附近找了一间茶楼坐下,利用神识查看府中的情况。
魏氏不愧是帝国医药界的扛鼎家族,实力雄厚。魏府规模十分宏大,粗略看下来大小院落上百个房间,花园、药房、药园、祠堂、练功房一应俱全,此时得有数百人在府中忙碌着。过滤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仇红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魏府后庭深处的祠堂,这里有一众长者在内议事,门外站立数十人,他们竟然全部都是清一色身着黑甲,手握制式战刀的军士。
通常士绅大户的家中都会豢养家丁护卫,但是朝廷禁铁,不是朝廷的军备是断然不会拥有如此一致的甲胄和制式兵器的,养私兵视同谋反,那是要诛灭全族的重罪。就算永安县是平西王的治下,可王爷也是不会允许一个商贾家族豢养私军。这些人的状态非是一般州府府兵可比,精气神跟胡良那帮凤阳卫的兄弟有些相似,难道这就是平西王的亲卫之一,是宁州肃级卫?仇红英有此猜测,将神识缓慢的浸入祠堂。
堂中正位,并排端坐一个精壮、一个精瘦两位老者,都是约莫六七十岁的模样。堂下有几位中青年文士打扮之人正在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