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证人和证物的不断出现,金国朝堂俨然成了烈朴王的终极审判之地。
欺压商贾、中饱私囊、栽赃国相、欺君罔上。随便拎出哪一条,他都死罪难逃。
此时的烈朴王安静的跪在堂下,听着众人对他的指证,一言不发。
“烈朴王,他们的供状,可有不实之处?”
虽然所有矛头都对准了烈朴王,但梁梦还想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回郡主,并无不实之处。”
他回答的很是淡定,事到如今,没有半点惊惧的模样。
“好!既然如此......”
梁梦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打断了。
“郡主恕罪,臣还有话想说。”
甘通站了出来,随即朝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此刻落井下石。
“甘相,但说无妨。”
“老臣恳请郡主,从轻处罚烈朴王。”
甘通知道,上朝前郡主避而不见,就是打定主意要严惩。
可就当下时局来看,如此做法,必定会引起宗亲不满,惹来祸患。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孤以国法论处,何来从轻之由?”
即便烈朴王不是陷害甘通的主谋,他亦是参与执行的人。
况且欺压商贾,中饱私囊皆是事实。即便不追究陷害一事,他也难逃一死。
“郡主,烈朴王曾随先帝亲征,立下战功。还请郡主念在其曾经为国尽忠的份上,从轻处罚吧。”
甘通搬出了先帝,这让梁梦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随着他又一次表明立场,其他朝臣也跟着站队。一时之间,大臣,宗亲都在给梁梦施压。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梁梦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
“既然烈朴王一案涉及事宜过多,爱卿们又有不同意见。为保公正,今日先将烈朴王押回大牢。至于如何定罪......容当后议吧!”
她既没有采纳甘通的建议,也没有一口回绝。
若按梁梦的想法,烈朴王今日是必死无疑的。
可甘通想得却更长远。
烈朴王受地文王要挟摆布,而地文王身后既有宗亲势力,又有私兵支撑。
杀掉一个烈朴王固然容易,而后郡主与宗亲之间的矛盾若激化,虺部再适时的添一把火,那金国就危险了。
“拜见郡主!”
散了早朝,甘通奉召来了安金殿,梁梦盯着他质问道:
“甘相为何要替烈朴王求情?若非侥幸查清真相,如今被关在大牢里的就是你了。”
梁梦气到颤抖,她实在不明白,能名正言顺的除掉烈朴王,有什么不好?
“敢问郡主,若今日下旨杀了烈朴王,郡主预备如何处置地文王呢?”
甘通清楚,梁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烈朴王受人摆布不足为惧,她真正的注意力,其实一直都在地文王身上。
“监管宗亲不利,与犯罪者同罪论处。”
这是梁梦的真心话,从她的角度来看,如此奸恶之人,杀一儆百也是必然。
可她忘了,如今自己不是梁梦,而是掌管金国的郡主。
“若王府私兵作乱,虺部此时又来攻城。郡主预备如何应对?”
甘通在信中的提醒,并未引起梁梦的重视。可他这样一问,倒将梁梦问恼了。
“甘相为何一说到地文王就畏首畏尾?他的私兵会多过孤的营卫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