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侧着头仔细听,梁梦说到激动处,不免又咳了起来。
“郡主先休息吧!”寒水催促道。
“孤还没说完呢!”梁梦依旧不罢休,继续说道:
“御医说的清热透邪,像不像在说地文王?他如今身边帮手多,而且藏的很隐蔽。孤若不趁早将他们除去,来日必会酿成大祸。”
梁梦叹了口气,她虽说的句句属实,可眼下比这些更紧急的,是需要尽快为甘通洗清嫌疑。
为了搜集烈朴王中饱私囊的确凿证据,梁梦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上朝之期向后推迟五日。
而这一举动,在一无所知的地文王看来,误以为是他们把郡主吓得不敢踏出安金殿半步。
“三弟啊,你看我说得对吧。这小丫头如今肯定是惊慌失措,像个乌龟似的躲起来了。哈哈哈哈……”
地文王沾沾自喜,一脸自信心爆棚的表情。狂悖不羁的笑声,也在整座王府回荡。
“二哥,我原本也以为郡主好歹会垂死挣扎一番呢!谁能料到她如此轻易就屈服认输了。”
事实上,在充当告发甘通的急先锋之前,烈朴王内心是十分抗拒的。
一来,他清楚知晓甘通此人有多么老谋深算;
二来,他也担忧自己会受到牵连。
若不是地文王私底下又给烈朴王描绘了无数美好愿景,许了诸多好处给他。
以烈朴王那贪财的个性,根本不可能被打动,更不会冒险在朝堂之上检举揭发甘通。
“现在相信你二哥的话了吧!我早就跟你讲过,没了甘通做靠山,那个黄口小儿简直不值一提。”
说到这,地文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失言。
他连忙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并压低了声音对烈朴王道:
“金国很快就要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啦!”
烈朴王闻言,警惕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嘘着声音问:
“二哥,你该不会是……”
“你别管那么多了。总之,你只要记住,以后什么美女商铺,但凡你张嘴,二哥都给你。至于其他事情嘛,你就听从二哥的安排就好了。”
地文王起身拍了拍烈朴王的肩,他也露出满意的笑容,跟着频频点头。
两人蛇鼠一窝,酒兴正浓。
而另一边,梁梦吃过药后,安心地睡了一整夜。第二日起床时,看上去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赶到曾谙宫去给母亲安夫人请安。
梁梦满脸笑容地走到安夫人面前,恭敬地说道:
“母亲……儿臣给母亲请安。”
自从梁梦回宫以来,她总能看到一个满脸疲惫不堪的郡主,难得今日见她如此神采飞扬,安夫人也很是欣慰。
“我林儿神清气爽,可有什么开心事?”
“母亲,儿臣今日来是为了......”
还没等梁梦把话说完,安夫人便一把握住了女儿的双手,神情急切地说道:
“林儿啊,关于甘大人的事情,母亲也已经有所耳闻了。只是,这里头真的没有什么误会吗?”
“误会?母亲您为什么要这样讲呢?”
梁梦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甘大人同你父王交情甚深。自你父王走后,母亲一直缠绵病榻。又多亏了甘大人对你悉心教导,才有了今日。他若真的有通敌谋反之心,何须等到如今内外交困之时,才动手呢?况且,他与白夫人并无子嗣。除你之外,他们也就再没有别的依靠了。”
安夫人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梁梦耳边炸响,令她惊愕不已。
对于甘通的人品,梁梦自然是信得过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而,当她听到母亲竟然将自己比作甘家的女儿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母亲虽身处后宫,不问政事,但内心却如此清明。儿臣拜服。”
“林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夫人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
“母亲,您放心吧。儿臣坚信,甘相对我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不忠不敬的念头。母亲不必担忧,儿臣定会还甘相一个清白的!”
安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她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的女儿身为女子,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着实不易。
如果让甘通这样忠诚的臣子背上通敌的罪名,那么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愿意为她尽忠效力了。
“母亲大人,暂且先不谈论这些事。您的寿辰快到了,想如何庆祝?“
“一切从简即可,无需过于铺张浪费。“
安夫人虽不插手前朝事务,但对于金国的局势却也心知肚明。
如此情形之下,这些繁琐的礼节仪式,她认为还是能省则省吧!
“母亲大人,儿臣想要好好为您热闹一番。“
梁梦轻声伏在安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紧接着,安夫人微微一笑,说道:
“好啊,那就听从林儿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