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真不记得了？”杨芳嘴角的笑意还是没减下去。

沐眠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但是刚刚你的笑让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应该很好。”

“你哪儿是先认识的她？”沐眠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很标致的女人放下书正看下她们，“你是先认识的我。那天，我在露台上看书，你在打羽毛球，问我要不要一起打。后来，你问我住在哪间病房，你过来认认门才和她认识的。”

沐眠所在的五病区是整个医院设备最好的病区，在门诊楼的三楼，病区里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当然，有着高高的、结实的护栏。露台会开放一段时间，隐隐约约记得某些午后，会坐在凳子上晒晒太阳，和认识的关系不错的病友一起打打羽毛球。

杨芳在住院之前买了一本答案日历，类似于答案之书，护士把日历的铁环收起来之后就让她带入病房了。沐眠双手合十，虔诚地问，怎么样才能和自己暗恋的那个同事梁漱余在一起？然后，她从倒置的一张张散开的日历中随机抽出一张，答案赫然写着“睡一觉”。这件事杨芳笑了乔沐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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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其他印象深刻的人吗？”杨雨薇笑着问她。

“我想想。”

有一个女生，具体叫什么名字，沐眠不记得了，只记得她个儿子很高，是某政法大学的研究生，她也不记得最开始是怎么和她有了交集。

某一个上午，沐眠和杨芳在走廊的尽头唠嗑，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高个儿默默地靠近她两：“乔沐眠，你看楼下那车是不是很眼熟？”

“什么？”乔沐眠一脸不知所以。

那个高个儿突然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是不是很像张其的车？你和他什么关系？你打算怎么把我的事情告诉他？我都知道了，你别装了。”

乔沐眠和杨芳眼神一对，知道高个儿又犯病了。高个儿的前男友叫张其，不知什么时候什么缘由，高个儿就是笃定地认为沐眠时她前男友派来医院监视她。沐眠和她澄清过几次，收效甚微之后沐眠决定远离。山就在那里，我不朝山走过去，奈何山朝我移动过来。高个儿很多次悄然无声地走近，阴阳怪气地嘲讽把沐眠气得够呛。

有一个口吃的阿姨常常盯着沐眠。沐眠不太舒服，有点不爽，索性直接去问她：“你老是盯着我干嘛？”

口吃阿姨呆呆地看着沐眠，“你......说......什.......么？”

沐眠羞愧地“哦“了一声，悻悻地回去了，料定是自己太敏感多想错怪人家了。

没过几天，口吃阿姨用着她仿佛开了慢倍速的语气问沐眠：“你能......把把你......的电......话话......号......码给......我......吗？”

“为什么？”

“我......想......和......你交交交......朋朋......友。”

沐眠的朋友常常给她定各种各样好吃的小零食，次日医院小卖部的员工会把每个病人预定的零食装起来，送到对应的病区。大家都在食堂的时候，护士会零食袋检查一遍再分配到每个病人手上，防止一些存在安全隐患的东西进入病房。

一个老奶奶喊沐眠：“你能把你的一些零食分给我吗？”

沐眠慷慨地从包里掏出好几袋给她。护士看不下去了：“你已经连续好几天都给她了。”沐眠愣住了，连续的MECT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连自己前一日做过的事情都忘了。

沐眠假装淡定，笑着：“没事。”

回头之后，她有点懊恼，好面子的她当着护士的面不好发作，也不想承认自己啥也不记得傻傻的被人忽悠，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下次再也不给那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