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年出现,赵廉纤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原来是苏掌柜来了,怎么没见二叔三叔他们没过来?”
苏子明没有回答,而是把玩着扇子的扇坠,进到房间里。
先是仔细看了看郑途,点点头,随后又把目光转回到赵廉纤身上。
“回小姐的话,临近中秋,各个商铺需都在准备节日期间的货物,二东家和三东家实在忙的抽不开身,所以指派我来接小姐回家。”
郑途正端起茶杯喝水,听到这番话,又把茶杯放下来,仔细端详着这姓苏的年轻掌柜。
赵家在雁门县有六间商铺,赵大官人为了不伤及亲戚间的和气,把六间商铺全都交给赵廉纤的姨母一家代替打理,所得的利润虽然不知道怎么分,但肯定是赵廉纤的姨母一家拿多的那一份。
很重要的一点在于,现在赵员外死了,赵廉纤一个小姑娘成了赵家的正房。
令郑途感到愤怒和疑惑的一点是,赵廉纤死里逃生,回到了雁门县,她的姨夫姨母身为其长辈,居然在这个时候忙着做生意,甚至只派了个掌柜的过来接人回家。
这并非重视或者不重视的问题,而是已经准备把赵廉纤架空出去,完全吞并赵家的家产。
准确的说,是智圣的家产。
赵廉纤的父亲赵员外也只是智圣家中的一个管家。
郑途很好奇智圣的背景,又因何原因选择剃度出家,但智圣却只是微微一笑,又做出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扯远了。
郑途放下水杯,安静的看着赵廉纤接下来的举动。
“既然姨母他们没有时间,那我便不急着回去了,麻烦朱掌柜代替我问候一声,就说……”
赵廉纤吸了口气,找了个借口:“我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身上煞气重,借着这县衙后院的杀气震一震。”
“另外替我转告一声,我已经知道了那日贼人的底细,请他们出钱资助官府剿匪,早日为我爹我娘报仇。”
在燕朝,假如某一大户人家闹了匪患,在当时属于极其恶劣的事迹,如果爆出去,甚至会影响管辖的官员的晋升。
一般来讲,当地府衙是不愿意出兵剿匪的,需要涉及到的人员、粮草调动,还需要更上一层官府的审批准许。
若是主家还活着,并且衙门里有人说得上话,便可以花些钱财,以“兵资”的名头,利用官府的力量剿匪。
说白了,就是受害人花钱,去雇佣官府的力量进行报复。
这也是为何周通会一直对赵廉纤穷追不舍的原因。
万一留下了活口,导致被官府知晓了底细,那就等着被官府找上山门吧,秋后问斩大礼包在等着他们。
屋子内,等到赵廉纤说完,苏子明依经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呵呵呵……两位东家交代的话,在下已经转达的清清楚楚,既然小姐不打算跟我回去,那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只不过还需小姐注意些名声,未出阁的姑娘家,却自作主张招进来个陌生男子跟在身边,若是被人传出去,坏了赵员外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很显然,苏子明经验老道,知道该如何对付赵廉纤这种小丫头。
在这个女子还注重清白和名声的年代,用道德和封建来迫害女性的战术屡战屡胜。
甚至说的再脏一点,凡是对付女性,只要一直往下三路招呼,那最后必定是男人能占到便宜。
听到苏子明用这种事情威胁自己,赵廉纤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手指的骨节捏的发白,着实令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如苏子明所说的,这种事情只要被传出,终归是会有些影响。
所以她把目光看向郑途。
感受到射来的求助的眼神,郑途叹了口气,来到苏子明身前。
“在下郑途,渭州人士,是赵东家新招的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