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郑大官人放心,咱们这次走的都是官路,太平的很呢,而且我在这延安府一带也有些绿林朋友。”
王进摸了摸手边的刀鞘:“如果真有不开眼的,王某自然会用其他方式说服。”
看着王进如此自信,郑途脸上也跟着笑了笑,可心里却没有底。
连渭州城边上都有贼窝,你跟我说路上安全?我才不信。
王进看出来郑途的担忧,宽慰道:“实不相瞒,王某在东京时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对这附近很是熟悉,很少听说有匪患,你就放心好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
“王兄,这就是你说的少有匪患?”郑途站在林间,依靠着柳树擦去脸上鲜血,手里拎着一把从山匪尸体上捡来的朴刀,不停喘着粗气。
在他身边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尸体的半颗脑袋已经被削掉。
另外那具肚子被郑途用刀横着劈开,花花绿绿的肠子混合着屎汤,洒了满地!
另一边,王进注视着地上不断哀嚎的男子,用力把刀从男子胸腔里抽出来,顺便让其断了气,少受些痛苦。
“郑兄弟别笑我了,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王进从匪人身上扯下一块布,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精疲力竭,走到郑途身边一屁股坐下。
“当初我带着我母亲,母子二人一路从汴梁到了延安府投奔老种经略相公路上甚少遇到匪徒,怎么突然就增多了呢?”
郑途小心用布把刀包好。
土匪多了,原因就只有一个,老百姓没钱过日子,或者有冤情无处诉说,自然就只剩下落草为寇这一条路。
今天是上路第十五天。
眼下是两人遇到的第三波山匪了。
从最初的慌乱,到现在的杀人不眨眼,这种适应速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莫非自己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两人休息了一会,十分默契的开始从尸体上翻找钱财,结果除了一些铜板就没其他的收获。
“郑兄弟,我怎么感觉咱们两个的举动反而更像山匪呢?”
“你多虑了,杀人者人恒杀之,咱们并非是为了钱财而来,只是为了保命,搜刮财物也只是顺手之举,棠儿还在马车上,别把她吓到,咱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再让她下来吧。”
两人一同转身走向远处的马车。
“没看出来,郑兄弟你还真在乎这小丫头。”王进满脸意外的看着郑途。
“保护小孩子是人类的本能,让她们少吃些苦,多读些书,这燕朝的未来才会更好。”
“嗯……你说的的确对,可惜我小的时候喜好武艺,其实应该多读些书,考个功名才是正途。”王进满脸的遗憾,似乎对当初走上武道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你错了,靠一群读书人,只能勉勉强强治理国家,可若是有外敌来袭,侵扰疆土,终究还是要靠你们这些武将去上阵杀敌,这燕朝从上到下重文轻武,武将没了前途,万一真的有那一天,难道要靠那些文人拿着笔杆子沾了墨汁骑马去捅人么?”
“嘿,郑兄,莫谈国事,你刚才这话若是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要引来杀身之祸了。”王进打断郑途的话,同时颇为震惊的看着郑途。
自燕朝建立以来,自燕太祖开始便重文轻武,就算武官功劳再高,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也比不上同等官阶的文官。
都说文人举子十年寒窗苦读,可又有几人懂得武人的汗水和辛苦呢?
两人走到马车边,郑途撩开车厢的帘子,看到棠儿正把身体埋在行李下面瑟瑟发抖。
郑途敲了敲行李:“行了,出来吧,贼人已经被我们杀干净了。”
看到是郑途回来,棠儿从行李堆里钻出来,开始默默地收拾起郑途脱下来的带血的衣服,准备拿到河边清洗。
王进把染血的衣服脱下来,眼神却在郑途周身上下飞速扫过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