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光鲜亮丽,从上到下无不充斥着死气。
原来程家真的抽大烟。
程老爷时常去烟馆早就败完了程家的家业,现在只剩靠吃程夫人娘家的饭。
程夫人也睁只眼闭只眼,因为程老爷抽大烟掌家的权利自然就是程夫人。
从此程夫人吃程家吃的死死的。
程老爷早年风流,光是姨太就娶了八房,这宅院内啊定然是刀山火海。
听闻三姨太的难产就有程夫人的一份功劳。
程夫人管家,突出一个“狠”。
狠的只剩血流。
八姨太年纪尚小,性子活泼好动,就因为多和一个伙夫说了几句,就被诬告说私通。
伙夫被活活打死,八姨太被活活饿死。
七姨太和八姨太尚来关系好,见此惨状被吓得不能言语,成了个哑巴。
六房的不受宠,性格孤僻,自然麻烦事也少。
可这五房的可不是好惹的主,她恰巧是程老爷的掌中宝,程夫人的眼中钉。
二房的性子和程夫人合的最来,也是混的最好。
至于四房只是个挂名的,向来不受待见。
而五房的贴身丫鬟春环恰巧是我儿时的玩伴。
刚进这程家程夫人便不怎么待见我,或许是看不起我的原因,她只让我按时去请安什么也没让我干,也不让我轻易出门。
当然这也说明我在程家是没有话语权的。
我就这么边缘化于程家的存在。
而春环是我与程家唯一的连结。
我闲时时常偷偷找她一起玩,叙旧或者教她读书认字,而她便是把听到的八卦趣事都说与我听。
因为她,我在这程家才能感觉还活着。
除此之外茉莉花的院子也算一块圣地。
每个周四下午闲暇时刻都会与春环约在茉莉花院子里见面,因为那是我的教学时刻。
可忽然有天她失约了,我也找不到她。
打听得知,原来程夫人说春环把她的玉盏打碎了正要治她罪。
我想也不想的冲去前厅为她求情,我看到五姨太正跪于正厅中间,哭的梨花带雨,头发凌乱,本应惹人怜,可看着坐于前面的程老爷只顾吸着大烟而无动于衷,而程夫人连眼皮都不抬,只顾着把弄新买的翡翠玉镯,不由得令人唏嘘。
我想也不想的只急着跟五姨太一起跪着求情。
程夫人看到我跪下后,目露鄙睨地睇了我一眼。
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什么身份?有资格吗?你这程家大少奶奶的名号是我赐你的!现在竟也跟着那个贱蹄子来打我的脸吗?你可别忘了你的父亲。”
我听到父亲二字,像泼了盆冷水,瞬间瘫软在地,我没资格求情,更没资格有任何权利做任何事。
自那日之后,春环便不见了。
过了好些天,有人说在后门附近的一处枯井中发现了她的尸体。
高度腐烂的尸体看不清她是生前死的还是被投进去死的。
只有一卷烂凉席和乱岗是她最后的归宿。
春环自小便跟着五姨太,五姨太原是有钱人家大小姐却不料在一场晚会中被程老爷相中,听说程老爷设计让五姨太家中赔了巨款抵给程家,顺便也把五姨太也收入程家,而春环便一直跟着五姨太来到程家。
春环死后,五姨太曾偷偷给春环烧纸,不料被二房的人撞见传到程夫人耳里,借着机会上家法。
把五姨太打的皮开肉绽,五姨太只得苦苦哀求程老爷,而程老爷如甩手掌柜般只吸着大烟管,不管不问。
从此程家被管的服服帖帖,死气沉沉,如将朽枯木,再无生气。
而我自那之后便像工厂机器般,过着日复一日,无天明的日子。
我许久没听过父亲的讯息,好几次都找程老爷打听,他总说一切安好,人在香港。
可是半年过去了依然是这句话。
连封信,连句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