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惊的头脑努力解释这场袭击的肇事者。
是未被发现的原住民?
不,除了火药武器和炸弹没有什么能熔化他们帐篷的结构。
难道是其他敌国的小股部队或者是间谍分子?
苏羽婵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在原地打转,她在垃圾堆中寻找线索。
她在峡谷中间的高草丛中找到了一具尸体。
一具身穿东巢险城风貌调查团宽松的棕褐色工作服的尸体伸直了,四肢歪斜,仿佛在跑向森林的掩体时被击中。
苏羽婵屏住呼吸,痛苦地向前进行尸体辨认。
她轻轻地把他翻过来。
这是一向勤勉认真的都尉张小天。
他的眼睛呆滞、不动,带着一丝担忧,仿佛仍是他精神的一面镜子。
她替他合上了眼睛。
苏羽婵搜寻他的死因。
没有血,没有烧伤,没有骨折——她长长的白手指探了探他的头皮。
他头发下的皮肤起了水泡,这是电击武器的迹象。
这说明是专业人士所为,因为就连纵横天下的大昌国军队的士卒们也接触不到这种先进的兵器。
她把张小天的头抱在膝上一会儿,无助地抚摸着他熟悉的面容,就像一个失明的女人。
现在没时间哀悼了。
她回到已经焦黑的环形地面前,双手和膝盖着地,开始在混乱中寻找剩余的生存设备。
她发现的扭曲的木料和金属块证明,攻击者的毁灭政策执行相当彻底。
许多贵重设备似乎都不见了。
草丛中有沙沙声。
她啪的一声把手持火铳对准目标,然后呆住了。
杜雀铭副都尉紧绷的脸穿过稻草色的植被。
“是我,不要开枪。”他用一种窒息的声音喊道,那是一种耳语。
“你吓我一跳,你为什么不待在原地?”她嘘声回答,“算了,帮我找一个能联系到别人的步话机。趴下,敌人随时都可能回来。”
“你说谁?这是谁干的?”
“多种可能,任你挑选——山贼、武装游击队、走私黑帮,可以是任何一种。而且张小天死了。凶器是非常罕见的电击武器。”
苏羽婵爬到标本帐篷的土堆上,仔细观察它的隆起。
“把那边的杆子递给我。”她低声说道。
她试探性地戳了戳最可能的隆起处。
帐篷已经停止冒烟,但热浪仍然从帐篷里升起,像家里夏天的太阳一样打在她的脸上。
受折磨的织物像烧焦的纸一样剥落了。
她把杆子挂在一个半熔化的柜子上,拖到了远离火堆的地方。
最下面的抽屉没有熔化,但是严重变形,当她用衬衫下摆裹住手拉的时候,发现它被紧紧地卡住了。
又找了几分钟,发现了一些可疑的锤子和凿子的替代品:一片扁平的金属碎片和一个沉重的金属块,她悲伤地认出这曾经是一个精致而非常昂贵的风向记录器。
借助这些简单的杠杆工具和杜雀铭的蛮力,他们像短火枪射击一样声音很大猛地拉开了抽屉,这让他们都吓了一跳。
一个像手提皮箱那么大的一个萤石波段电台步话机出现在他们眼前。
“真是中头奖了!”杜雀铭说。
“让我们把它带到峡谷那边去试一试。”苏羽婵说,“我的皮肤被热炭烧得难受。赶紧去寻找掩体,现在任何上坡的敌人都能看见我们。”
他们仍然蹲伏着,迅速越过张小天的尸体寻找掩护。
当他们匆匆走过尸体时,杜雀铭盯着它,浑身不自在,内心生气不已。
“不管是谁干的,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他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