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皓腕倏翻将刀尖插入泥土,斜身避开刺来武器,压下刀身借着力道从战圈弹了出去,身体翻转间又笑意吟吟地又大叫道:“小心暗器!”
蒙面人哪里肯再上当,怒目圆睁杀气腾腾的追了上来,嗤嗤作响的十几枚细微暗器迎面而来,躲闪不及瞬间丧命。
长刀稳稳插在地上,凤兮刚好手肘支在刀柄上斜斜倚着,笑容可掬的摇着头十分嘴欠地感慨“都说了小心暗器的嘛,有毒的呀,怎么就是不听呢?啧啧,叶雾这女人可真够心狠的,这不派你们来送死吗,她怎么不自己来呢?”她歪着头做思索状,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蒙面人看着地上已经发紫的同伴尸体,不由得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奉命干扰路径此地的定北军以配合另一队人手,没想到却遇上这样一个心肠狠辣不择手段的女子,定北军的边都没碰到就损失了这么多人。
不过很快这些人脚下也登时一软,双腿根本没办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兵器叮叮当当掉落,他们纷纷跪倒匍匐在地上,布满黑丝的手狠狠的撕扯自己的衣服,整个人蜷缩起来,痛苦地扭曲抽搐着,发出“呃呃”的惨叫声,不一会就全身溃烂,渐渐化成一滩血水。
凤兮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副惨象,没有丝毫动容,冷哼一声后脚下一踢刀背,长刀清吟飞起收在了背后,轻飘飘丢下一句“你们会比婊子还臭!”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在铁鹰卫诧异震惊的眼神中,凤兮信步走过,注意到来自铁鹰卫的异样后,还颇有兴致的朝他们挥了挥手,又是那幅不着调的样子,铁鹰卫众人不知该做出何种神情。
“阿韫,那些臭男人的血真是脏死了,呜呜呜。”凤兮哭喊着伸出双臂就要去抱姜韫。
姜韫看着冲上来衣衫沾满血迹的凤兮,刹那间花容失色,顾不得许多就往齐燮身后一躲,有些提防的伸手挡住还要上前来的凤兮,“知道脏还要靠上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良心,我是听你的话才动手杀了这些叛徒的,那些臭男人还骂我,可难听了。该死的臭男人!”凤兮化身成娇滴滴软萌少女,与刚才挥舞大刀的怪力杀手截然相反。
注意到齐燮还在,凤兮捂了下嘴尴尬的笑道:“抱歉啊齐将军,不是骂你啦,今天你能给机会让阿韫妥善解决此事,是个大丈夫,好男人!”
凤兮毫不吝啬的夸赞着,齐燮摇了摇头,无奈的略微侧过身去。
在齐燮更为僵硬的神情和姜韫嫌弃的目光下,凤兮随手擦了擦血迹,忿忿的瞥了姜韫一眼,随即又满不在乎道:“算了,列冠云那边应该也处理妥当了,接下来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谈吧,我可不敢兴趣。”说着走到一边坐下,取下长刀拿出方巾清理起来
齐燮自记事起就混迹江湖,后来又入了行伍,被困于二女中间之事从未有过,一时间很是拘谨的僵直了身躯,此时方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姜韫所言,不由得担忧的问道:“姜姑娘,不知你提到的那些流民如何了?”
姜韫道:“齐将军放心,很快就有音讯了。”
不出片刻,马蹄声起,有一人一骑飞奔而来,遥遥望去正是凤兮提到的列冠云,他娴熟的跳下马背三两步就跃了上来,风尘仆仆正要行礼却被姜韫打断,“列风主,什么情况直说吧。”
列冠云眼珠从齐燮身上扫了一眼已明了其身份,便开口道:“属下等按照安排,提早转移了晏家坪避难的流民,叶雾果然派乔装之人前来打算屠杀,幸好提早知道了消息,他们一来就落入圈套,无一人逃出去,不过审问后发现有些人身份蹊跷。”
“怎么,竟然还另有所获?”姜韫倒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层。
“那些人是北漠来的,与叶雾合作似乎别有所图,属下想这就不是我等需要操心的事了。”列冠云一言很是明确,处理家事不牵扯别人这是本分,至于范围之外的就需要这位与北漠打过无数交道的帝国将领前去解决了。
姜韫自觉所为已经仁至义尽,稍一思索选择了沉默。
齐燮听到是北漠人,也正色道:“不知这些人现在何处?”
列冠云道:“就被绑在晏家坪的破草屋中,在下可以带将军前去。”
齐燮拱手“有劳!”又转向姜韫,感激道“此次多亏了姜姑娘,若以后有能效劳的,尽管开口!”
一阵清脆激烈的马蹄声如急雨而去,倏忽道道残影从古道掠进远处坳口,堪堪两个转弯,黑色潮水消失不见,午时的太阳灰蒙蒙混沌起来,四处高地埋进了茫茫轻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