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杞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看自己干嘛,是脸上有花吗?
她站直身子,像是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认真点头说:“不可以吗?”
听到这话,李西北就觉得头疼,连带着刚刚想将她支走的心思也没了。
他当然清楚南杞的意思,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对方那软刀子似的性格应该消磨些才对,没想到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以前在一起时他还没觉得如何,毕竟学生时代都很单纯,再怎么蔫坏,无外乎也就是言语上的吃亏。
现在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他无比懊恼地摇头,忍不住出声拒绝:“没有了,一根也没了。”
南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局促的模样,抿唇笑一笑:“真的没有了吗?刚刚我看见里面好像还有很多。”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被李西北捏在手里的烟盒。
李西北镇定地说:“没了,师姐你肯定看错了。”
说着便站起身,走到凉亭外垃圾桶旁边,猛猛地吸了一口,像是要把那点烦心事全部吸去,然后重重地吐出,再将剩下的烟蒂摁灭在里面,随即把手中香烟连带着打火机一股脑全部丢了进去。
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但有一件事他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己恐怕真的要戒烟了。
南杞扶着立柱站起,表情呆了呆,满脸可惜的说:“没让你丢啊,你丢了干嘛?快捡回来,随便给你同事不就好了?”
听见这话,李西北非常想说,身边同事恐怕都不会接受这样廉价的香烟吧?
不过这话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最后简单“嗯”了一声后,又说:自己都不抽了,不祸害别人了。
其实今天,李西北内心是有些失落的,他以为会有人联系自己,可是一直过去这么久,手机却异常安静,甚至连平时推销医药的电话也消停了下来。
这种极端的安静,让他忽然产生一种被抽离的感觉,同时也证实了他另外一个想法: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必不可缺的。
见李西北没了声音,南杞站在身后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李西北恍然回神,扭头往凉亭看去,道:
“怎么了师姐?”
南杞安慰说:“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的,你难得放一天假。”
上帝就是这么偏心,明明已经有了一副好皮囊,还要给她这么一副清甜的嗓音,嘴唇就在耳边,吹气如兰,声音挠的人心里作痒。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杞已经走到了他身旁,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李西北的脸,刷一下红了。
他从没有和异性朋友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以至于眼下不敢转身,支支吾吾了好久才说:“师姐走吧,我送你回家好了。”
南杞看着他这样子,又想起刚刚在亭子外李西北丢烟盒时,那副满脸心疼纠结的表情,觉得简直可爱极了,不由很大胆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手感不错,再揉一揉。感受着手心触感,她好久没有心情这么舒畅过了。
“嗯?”李西北回头看她,说:“你弄坏我发型了。”
......
陈钰在医院的风评向来以儒雅著称。
儒自然是指儒风,是夸他有涵养;雅则是真的雅,同不熟悉的人交谈时,那副温文尔雅的做派,总会让人感觉到春风十里。
可是,今天他居然为了一个小子气急败坏。
那说明是他真的急了。
孙正甫被陈钰催得头昏脑涨地在想办法,到最后干脆接了电话也不吭气,任凭对方在电话里一通催促,一句话也不说。
但一个“儒雅”的领导,被逼到这个份上,恐怕他此时的心情要比别人想象中还有更差,究其原因则是上午接到来自卫健委的一通电话,说是有老熟人来拜访。
他问来人是谁,所为何事,对方一概不答,只说让陈钰在医院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