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关于上世纪的历史,我还是得公之于众,或许是出于公道,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但是在我写这本书之前也没想这么多,不管如何,还是得说一说,书既然写了,责任也担了,大家热情也这么高。”
“故事很长,我今天就开个头,主人公便是我曾祖父,以下便是他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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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行李,我静静坐在床沿叹了口气,明净的病室,一切分明熟悉而又和谐,相比之下,我早已成了这里最突兀的那一个。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个夜里的失眠,父亲斜倚着墙沉沉睡去,正如他性格一样安静又温柔,即便是经历母亲的逝去,真是幸运,以后就再也不用承受这一切。
我悄悄的推开病房门,最后一次深深地望了眼父亲,漫长的回廊中,隔音的地面,竟让我的脚步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像从未到来过,这座空荡的楼房,吞噬着我的一切痕迹,我从不相信医院的阴魂传说,因为就算每天会死去那么多人,我也宁愿相信他们从未来过。
太安静了,医院也是,街道也是,离去与来时一样,仿佛都是为我准备好的,准备好我今天逃离这世界,又或许是世界想要远离我而去,我就像是被世界抽丝剥茧而出的弃子。
我就这样静悄悄的走,小心不打扰到月亮,头顶的路灯不停的变换,而我也只是从这一圈走进下一个圈。
眼睛已经疲劳,风景已经看惯了,直到下一个的光圈攒动,我停住脚,抬头看向跟前的黑影,十几年后的我再次想起与那怪物初见时的场景,不禁为自己捏把汗,不过也暗自庆幸命运的安排。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人形怪物,如同平淡的夜幕之中,兀然撕裂成的黑影,吸收一切光亮,只有纯粹的黑,仿佛不存在于这世界的神明。
这生物处于路灯的直射之下,静自矗立,沉默,良久的沉默。
我与它仿佛是两尊街头艺术雕塑,,直到,它的头向我转来,我敢肯定它并不是刚刚发现的我,它只是才想转过头而已,那兴许是头,反正那应该是头的位置缓缓偏转。
小时候常看动物世界,当狮子准备捕食猎物的时候,总是会匍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打量猎物的行径,此刻,草丛便是这夜幕,而面前的这头“狮子”已经做足了准备,我想,我该跑了。
我调转身子,开始奔跑,下一秒我清晰的察觉到,它也绝对在身后追赶,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在凌晨的街道上狂奔,敏锐的杀意包裹着我。
跑,不得不跑,它要杀了我,它绝对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