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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陈望做了一根拐杖,粗糙的木条将她的手划开,她却平静的没有一丝反应。
陈望拄着拐杖,走了许久的路,走了好几趟终于把水缸里的水填满。
两人白日很少会交流,到了夜晚时,却会一起躺在干草上取暖。
日子就这一天天的过去。
一日清晨,白溪在陈望躺着的那堆干草上看到了一小滴暗红的血珠。
她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们还是向往常一样干着自己手上的事情,陈望腋下会夹着拐杖,那半截残肢会放在木墩上,手里拿着斧头将柴劈成两段,他的袖子挽起,小臂十分的结实有力。
白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一幕记得那么清楚。
而她之后也不会想到,这是陈望最后一次劈柴了。
那天之后,那块血渍的范围越来越大,而陈望也越来越瘦弱。
他小臂上的肌肉萎缩成了一片。
白溪没有银子给他请大夫,她能做的只是走上三日去附近的镇子上用仅剩的碎银子买了一只烧鹅给陈望。
吃了烧鹅的陈望很开心,他笑着对白溪道:“溪儿,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仍是柔和的看着她。
“对不起”
白溪愣了愣,紧接着,那张没再出现过情绪波动的脸突然变得崩溃。
泪水决堤,狰狞的疤痕此刻显得无比的恐怖。
“连你也要背叛我……”
他说要活下去的,他骗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望一遍遍的重复着。
“对……不……起……”
这一次,是他硬生生从喉管中挤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他睁大眼,这一眼,他要牢牢的将白溪记住。
他眼前的白溪还是十几岁时的模样,宛如星星般耀眼的女子……
“不……”
白溪弯下身,贴在了陈望的胸口。
那颗跳动的心脏逐渐停止……
白溪将陈望埋在了山坡上,在即将下山前,她又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坟包,下了山去。
在山脚下 ,白溪与一个头发披散着的女人撞在了一处。
抬头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你……”
“王妃娘娘救我!”
那女人正是温菱。
“救我!救我!”
温菱声嘶力竭,她的身后正好跟着几个土匪。
“贱人,还敢逃!看来也不用留下你的性命了”
说罢,还没等到两人反应,那群人已经拿起大刀挥向了温菱。
血溅在了白溪的脸上,她的脸上仍是一片冷漠。
那群土匪见状呵呵笑了几声:“既然那么不想被我们大哥看上,那你就别活着好了。”
说罢,嫌弃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溪。
等到那群人走远后,白溪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将温菱也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
“ 我已将不是王妃了。”
埋好温菱后,她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山坡那么广阔,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之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里。
也再没人知道她是生还是死。
她就这么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