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衔草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刑部侍郎霍旋光。
在刑部,霍侍郎还是姜三这个六品郎中的顶头上司,所以闻讯赶来的姜锦义一看到他,霎时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其他三位姜家公子本就不是在官场交际的料,看到主持牢狱刑罚的朝廷命官出现在侯府都是大不自在,尤其是姜锦行,都快藏不住眼里的敌视了。
只有姜锦言还能强撑着侯府的派头,朝这两人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
“不知九王爷和侍郎大人登门拜访,是有何贵干?”
姜衔草面露讽刺,笑了笑道:
“本王爷日理万机,再加上之前要查的案子还没水落石出,本是没空来的。
可今日早上你们侯府大小姐身边的李嬷嬷跪在王府门口求着要见本王,还在围观的百姓面前声称姜怀珠要自戕谢罪。
言下之意是本王不来侯府阻止,姜怀珠的死就要算在本王头上,本王又如何能狠心不来看看她呢?”
姜锦言脸色微变,他叮嘱过姜怀珠,让她这段时日就安心待在侯府静养,却没想到她竟又生出这样的事端,简直是胡闹!
“既然王爷是来劝阻珠儿的,又为何要带上霍侍郎一起来?”
姜锦言此时又惊又怒,已经不大顾及得上礼数,只想先把霍侍郎这个外人请出侯府再说。
却听姜衔草笑吟吟道:
“本王不敢一个人来,怕真出了事你们串通好赖上本王,所以就想带旁观者清的霍侍郎来做个见证,不行吗?”
姜锦言强忍着心中怒火,低声下气道:
“珠儿派人请王爷来是她不懂事,臣在这里替她向王爷赔个不是,并向王爷许诺,就算她真出了事也绝对怪不到王爷头上。现在王爷能带上侍郎大人离开侯府了吗?”
姜衔草摆手摇头,“不能。”
姜锦言垂下的右手在衣袖里握紧拳头,“王爷,敝府上下向来都对您尊敬有加,自问从未得罪过您,臣也答应了在十日之内给您查清落水案的真相,还望您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姜衔草就言辞犀利地打断他:
“姜大公子倒也有趣得紧,你那么心疼你的珠儿妹妹,怎么如今听说她要自戕都不急着去救她,反而在这儿拦着本王,就不怕这么一耽搁她真有个什么好歹?
还是你心里笃定她绝无勇气真伤了自己,只是想做个样子博取世人的同情?”
“王爷误会了,臣相信珠儿妹妹,她绝不会用这种事做戏。”
姜锦言说这话时红了耳根,也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因为心虚。
姜衔草冷笑着越过他,快步朝内宅走去。
姜锦行见了连忙要拦在她面前,却被听澜挡住,只能咬牙道:
“走过这扇门就是女眷居住之地,就算您是当朝九王爷,也断然没有强闯别府内宅的道理吧?”
闻言,姜衔草只是嗤笑一声。
她抬起手,亮出御赐令牌。
这是她在王府里搜刮到的,看来沈听肆是真受宠,皇上对他可真够意思的。
只是现在他的好东西,都要为她所用了。
果然,姜家众人纷纷变色。
姜衔草看向姜锦行的目光中充满讽意,她淡然提醒道,“见此物如见皇上,姜二公子再拦着本王,可就是抗旨了。”
姜锦行再如何行事莽撞,身为世家公子的他也知道御赐令牌的分量。
他只能不甘地让开,眼睁睁地目睹姜衔草带着刑部官员走进侯府后宅。
“李嬷嬷说了,姜大小姐是要为二小姐割腕还血,那她此时一定是在二小姐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