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此时,喻冉插了一句话:“我爸爸后来将安叔叔的礼服小心的用玻璃罩起来,放进了他的密室,而这个密室终将解开所有的疑惑。不过我们很难进去。”
喻逍当时并没有将沾满血的警礼服交给阮悦。一是为了不让阮月看到满身血的衣服,而彻夜难眠;二则是因为两人曾并肩作战过,总得留下点纪念。
喻逍而只拿出了那封写满“悦”字的白纸,交给了阮悦。
阮悦不论怎么说,都必须承认安梓的死,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后来啊,阮悦死时,除了身上简易的彝族服装,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张白纸。
阮悦死的那一晚,喻盛两家彻夜谈论如何给他们俩最合适的葬礼。
阮悦死的那一晚,仅五岁的安锦筠痛失双亲而无可奈何。
阮悦死的那一晚,安锦筠紧紧揣着他母亲放在梨花树下的一只簪子,他将簪子紧紧放在怀里,不敢入睡。可又是这只簪子,让他又得到了些许抚慰。
阮悦死的那一晚,喻母心疼得泪流满面,伏在安锦筠的小床前,一遍又一遍摸着他的额头。
阮悦死的那一晚,梨花全部凋谢,惋惜这般离索之痛。
阮悦死的那一晚,春水边再也不会有两个彝族恋人在边上。伴着月色漫舞。
安梓的殉职,阮悦的殉情,实在可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安锦筠始终记得他母亲自杀时的情景,他永远都不会忘却。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经历生死。希望是最后一次。
安锦筠当时呆呆看着母亲走向水深处的背影。他知道再也唤不回来他的妈妈了。许父将他妈妈的尸体带上来的时候,他看着他妈妈的身体,一动不动。年纪尚小的他,天真的以为,妈妈是睡着了吗?
不,她死了,不会再醒了。
安锦筠看到许父当初的摇头,吓懵了,不哭不闹,静静待在梨花树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发愣中是在想什么。
或许不是发愣,是另外一种表现,但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当时的安锦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