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走近了些许,枪与棍同属长兵,虽用法大相径庭,但未必不能触类旁通,感悟一二。
山匪有一男子从小山丘中落下,落地无声无尘,足见其轻身功夫,其身材高痩,穿白袍,佩长剑,脸上同样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同样是内劲大成的修为。
“现在的山匪都这么有钱了吗?怎么人人佩剑?”陆鸣心中疑惑。
剑者,乃君子之器也,而一般山匪多用刀,盖因不仅刀法易学难精,剑法难学难精,还因为剑器需要时时保养,从剑鞘到磨剑石再到剑油等等,皆是白花花的银子,否则再好的剑器也会因战斗过久而折断,而刀不同,只需一块上好的磨刀石即可。
对方揖手一礼,黄玉瑶还以抱拳一礼。
锵一声,长剑出鞘,剑身轻薄,男子摆出架势,静立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剑尖点敌手腕,令敌缴械,此为剑法真意之一。
黄玉瑶身经百战,与剑者交手亦是不少,自然不会被其架势所吓住,而是长枪一转,一把抓住枪尾,身形往前掠去。
手握枪尾,枪尖在地,单手抓枪于身后拖行,于地面划出浅浅沟壑。
临近男子一丈左右,黄玉瑶腾空而起,改双手持枪,拧动红缨枪,旋身朝男子当头劈下。
黄玉瑶虽力量不强,但以自身整个重量压在枪上,携无匹之势,如山崩般落下,寻常内劲大成武者可不敢硬接这一枪。
“果真得了其父的赵家枪法的几分真传。”一旁观战的邢云感慨道。
据传武威镖局大掌柜的祖先曾是赵无忌赵家军的亲兵,得传赵家枪法,精妙异常,解甲归田后,传与子孙,代代相传,方才有了武威镖局的威名。
而陆鸣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枪法有四要诀:刺,挑,劈,扎。而黄玉瑶走的明显不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却也能借势而起,使出如此有力量的劈一招,可见赵家枪法的精妙。
男子长剑一抖,迎上黄玉瑶的喉咙,竟是要硬接这一枪,以伤换伤。
一寸长一寸强,若男子躲了这一枪便再无近身的机会,只能被动挨打,乖乖认输,自然要搏一搏。
众镖师本以为黄玉瑶空中无处借力,脸上均露出焦急的神色。
谁知?其双手一抖,红缨枪改劈为刺,逼得男子退后,使了个千斤坠,直直落地,枪头却只陷入地面数寸,手握枪杆,以枪尾再度劈向男子。
红缨枪一扫,哐当,枪剑交击,只见黄玉瑶得势不饶人,枪尖直刺而去,却每每靠近男子周身半丈,便被其长剑携带的气劲带歪,刺不到对方。
黄玉瑶尝试数次,对方剑圈密不透风,每每突刺而去,便会被其带偏,甚至红缨枪隐隐险些脱手,抽回亦耗许多力气,对方如阴阳般,生生不息。
此种情况,唯有以力破之,显然对方有备而来,知晓黄玉瑶的路数,轻巧有余,力量不足,不与她做招式的变化比拼,而是以守代攻,伺机而动。
黄玉瑶知晓对面的想法,但也只能趁自身气力尚且充足时,全力一搏,双手握枪,全力劈下,随时准备变招。
还未等红缨枪落下,长剑后发先至,撞上红缨枪,却陡然弯曲,以刁钻的角度刺中黄玉瑶手腕。
“道家书院的太极剑法?怎么区区山匪也会用了?”三千小字认出此招式,对陆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