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过程相当顺利，当夜嫌疑犯就被带到了审讯室，苟队非常重视，立即跟李局汇报了情况：3·13大案，有可能取得重大突破！

夜晚12点，老苟派上了队里最能干的老刑警——老宣，对李强进行讯问，自己则亲自在隔壁监听。周正作为新人，只能在老宣身旁飞快地做着笔录。

“李强，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不知道，是不是陈桂彬死了啊？”

“我们都还没提到他，你就这么想他死啊？”见李强如此没有城府，老宣显得胸有成竹。

“那当然，陈桂彬这只老狗，早就该死！”说着，李强情绪有些激动。

“说说，他怎么就该死了？”

“这你们不需要知道，无产阶级痛恨资本家，天经地义！”

“瞧你，倒还有理了，”老宣继续迂回，主打一个出其不意：“那我们聊点别的，你是怎么引爆煤气罐的？”

“你这是诱供，我可以去你领导那里告你！我有说是我引爆的吗？”对这个问题，李强似乎早有准备。

周正愣住了，这一段对话他没有记录下来。

李强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人，说出“诱供”这种词，显得不太正常，莫非是团伙作案？周正心想。

这种尴尬的场面持续了2秒，老宣毕竟老练，他打开保温杯，慢慢地喝着里边的清茶。

“李强，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主动交代了啊，再不老实，这性质可就变了。”

李强不依不饶：“我说错了吗？难道你这不是诱供？”

“没有证据，你可以说我诱供，我们连夜审你，一定有确凿的证据！”老宣用缓慢的语调吐出以上的句子，他脑子里正在飞速转动，思考该怎么让李强心理防线崩溃！

“你骗小孩呢！有证据拿出来啊，吹什么牛逼。”

老宣拿出陈桂彬的口供，说道：“陈桂彬没死，他醒了，指认说是你放的炸弹。”

李强听到这，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这狗日的命还大！他说我是秦始皇，让你们打钱，你们也打？”

这几段对话，周正都不能往审讯记录里写了，眼前的李强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紧张间，周正像平时挨领导骂一样，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兜里，突然，他摸到了什么东西。

见两人都不说话，李强底气更足了：“还有20个小时，没证据的话，早点放我走，我还要回去打工挣钱呢！”

老宣无计可施，他沉默了。一旁的周正见状，将刚刚从兜里摸到的笔筒丢到桌上。

丢的动作看似不经意，笔筒却被故意落到了台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夜晚的审讯室内，李强只听到塑料跟桌面碰撞的声音，他看不清那块物体具体是什么。

“李强，要不要比对一下，跟我们现场找到的这块残片上的指纹，跟你的是否一致？”

“这不可能！”李强有些惊慌地答道。

“为什么不可能？你想说你戴了手套？”

“别骗我了，我没有做。”李强强装镇定，可双手紧扣的十支手指已经下意识地搓了起来。

这个细节当然没有逃过老宣的眼睛，他开始帮腔：“想想，你全程都戴着手套？是不是漏了什么？”

李强沉默了，并不回答。

周正乘胜追击：“你的脚印、DNA，都处理干净了？别以为现场被爆炸毁了，我们就不能还原？”

“我在那里干过活，留下什么痕迹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