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是昨天。一个幼女,普通,家庭算是不富裕,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因其过于喜欢吃话梅,小镇上的人都戏称她为“话梅骑士”。她和她的父母因为邻里之间过多的称呼其为:“话梅骑士”。所以她的名字被遗忘了,只有不知道哪本书里有记载。方便起见,我们称她为:梅。梅的妈妈是司书,经常不会回家而是住在图书馆里。梅的爸爸则是医生,也是经常不会回家。梅的家庭不算富裕,父母总是把梅交给神父照料。
在一个梅难得吃了牛奶、鸡蛋、面包的早餐后的中午,梅一如既往地在口袋里找话梅。可是,她穿的衣服没有口袋。有的只是一个帽子,帽子里只有一个泡泡糖。梅把泡泡糖丢进嘴里。但是,她不怎么嚼,因为甜味总是越来越少。没办法,梅只能去家里最大的柜子翻找。遗憾的是,里面除了不好吃的感冒药以外就只有异常昂贵的维生素C。上面写着:“一天仅能食用2片”。但是,梅依旧一次性吃掉了三片并放了一片在帽子里。梅如此想着:“真是非常不妙呢,作为‘话梅骑士’却没有话梅吃。”
但父母早已出门。于是梅去村子拜访了桥下的愚笨樵夫、桥旁的老实铁匠等人。但是除了神父,大家都没有给梅什么东西。神父给了梅一杯牛奶,并承诺明天一定给她带一颗话梅。梅没有干劲地带着失望回到家。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睡了很久。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了。再次醒来,父母依旧没有回来。梅看着钟。钟摆机械地重复着工作……响起一次又一次……等了很久,又一个很久。梅只能把帽子里的那颗维c吃掉。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牛奶,梅没有犹豫地喝掉。然后带着不浓厚的睡意继续与被子打架。
起了个早床,因为昨天睡得也很早。梅没有什么好换的衣服。于是穿起了爸爸的卫衣。嗯,异常的宽大。不出所料的舒服。梅忍不住又瘫在了沙发上。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果冻一样。但是昨晚并没有吃晚饭,梅还是迫于饥饿站了起来。梅在床下找了一把小椅子,搭在最大的柜子旁。她踩着凳子,努力地把手伸向那个难以触及之处。摸到了!有一封信和压在上面的一罐曲奇饼干。显然信是由父母留下来……梅看到了信上为数不多的数字:“6.23”。梅抬头看了挂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日历。也许这几天梅都忘记撕去了?上面的日期正是6.23。信的其他内容梅只能看的懂这三句:“白色女巫似乎又回来了。”,“很抱歉,梅以后要自己加油了。”“话梅可能也会在女巫那里。”梅不是很懂,于是打开曲奇罐子拿了几块吃。吃完后,梅没有多想便跑出了家门。因为梅记得,妈妈曾说过:“碰到不懂的事情要去问别人。”这是梅第一次感到害怕。梅并不知道这封信意味着什么。
梅刚出门就碰到了神父。神父询问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并给了梅答应的那颗话梅。梅让神父看了那封信。神父看罢,缓缓地抬起头,做出惆怅的表情。神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梅回家睡一觉,便回去了。第二天梅的家门口堆满了包括神父在内的很多人,梅不得不穿着睡衣出门。声音很嘈杂,但是梅还是没有睡醒。他们拉着梅到了很多地方。梅完全没有那天干了什么的记忆。午饭吃的是没有话梅的饭。晚饭也是。这一天迷迷糊糊地过去了。第二天,梅醒来。今天没有人来找她,似乎是休息日?梅看着一点一点发出声音的钟。钟似乎也在看着她。不知不觉,梅看了很久。忽然梅意识到点什么。看向窗外,完全漆黑。这是梅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走向门口,扭转门把手。门出乎意料地没法打开。明明门只能在里面锁。梅想起来了。神父曾经和她说过的恶魔出现的场景:窗外漆黑,门无法打开,钟表指向13点,感受不到饥饿和口渴。梅看向钟表。指向了本不存在的13点。摆动幅度越来越大。恶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梅的身后。恶魔的低语十分轻微但异常清晰。梅没有办法。这是一个不平等的交易。梅的意识逐渐消散。
梅感觉自己在梦游。整个世界似乎有被海覆盖一般……可爱的你请一定一定保持纯洁……清扬又婉转的音乐一直在耳边……你的名字是……嘛,也没有必要了……异常的清醒却什么也看不清……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不要忘记嘱托……
梅醒来了。不过梅并没有弄懂是什么意思。穿好卫衣,找不到裤子就算了。今天早餐的餐盘里只有很老很老的煎鸡蛋,然而梅却很喜欢。去确认自己的柜子。嗯……?发现了一个没见过的罐子,里面是话梅。梅跳了起来并立即放在嘴里。叮铃。门铃响了三声。“是谁来了?”梅如此想着便开了门。是神父和一个打扮很严肃的女士。神父开口说:“梅,这位是……”梅没听清但还是点了头。“这位是梅,我前面提过的那个孩子。”“非常高兴看见你,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梅和那位女士都坐在了椅子上,大抵是梅的注意力不集中吧?“我喜欢你,梅。所以务必要……”这是梅唯一听明白的话,因为梅比起椅子更喜欢沙发……红发女士与神父都离开了,是梅发现自己已经泡了一杯喝完的红茶时才发现的。
那么现在去哪里吗?去哪里?这时,梅看到了一位白色漂游的东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梅忍不住进去看,却并没有发现。“那好,为什么我不去拜访兰梅呢?”梅如此想着便去找兰梅了……
梅来到了家的阳台往北偏东37°的墙旁。在墙有一口与墙垂直的井,一口绝对意义上的井。可以从上面的贴砖与打水的绳子与桶子判断出。井似乎已经有些久远,上面泛着许多像是被泼上去的绿色苔藓。想要上去显然不是很容易,但有一个简单的滑轮组,站在一块木板上拉着绳子就可以很不方便的上下了。住在里面的人是一个叫兰梅的女孩,看起来大约比梅要大3岁。是一个扎着黑色麻花辫的憨憨。兰梅已经忘记为什么要住在the well on the wall了,似乎她本来就应该待在那。
井里面有着兰梅的蓝色地铺与白色毯子,很大的桌子以及两把大小不一样的椅子:一把是给经常到访的梅坐的,她本人似乎更倾向坐在井的地板。兰梅有一个神奇的衣服(并不穿在身上,而是挂在床边):这个衣服有着8个口袋。第一个口袋可以摸出牛奶,第二个口袋可以摸出笔和纸,第三个口袋可以摸出面包片,第四个口袋可以摸出红玫瑰,第五个可以摸出随机的书籍。其他三个被兰梅用从梅家里借来的缝衣针缝上了。
兰梅的生活很少会有变化:上午制作篮子然后把两片面包、一瓶牛奶、写有积极话语的纸条、一朵玫瑰花装进去,中午看会书或者睡大觉,下午会找附近的孩子们把篮子分发给附近需要的人。梅大约之前一周拜访四次兰梅的家,因为梅还是很喜欢与兰梅一起看书的。但是大约一半的次数拜访不到兰梅,也许是去分发篮子了。兰梅与附近的居民玩的挺好,谁会拒绝一个总是无偿帮助别人的女孩呢?周末时,兰梅偶尔也会穿上卫衣去打一点工:通常是帮助烘焙饼干什么的。原因很容易理解,兰梅也是会想喝可乐吃煎鸡蛋的。
兰梅有着新的目标:制作一条大船,可以容纳很多人的大船。显然需要废很多功夫:光是收集材料就已经足够麻烦了。再加上作为材料的木板总是不见导致进度一直很缓慢。不过梅相信兰梅会有一天造好这一艘船的……那么,今天的梅又来到了兰梅这里。今天兰梅在干嘛呢?在躺着看书的样子,梅不是很方便直接打扰,于是在她身上找了一个地方和往常一样先躺下。也许兰梅会过蛮久才发现……
迷糊中,梅听到了兰梅读书的声音:魔女是永生之人。但永生是诅咒的范畴。总有人认为永生是幸福,但是永生绝对不会意味着幸福。因为永生并不意味着健康。如果不治的话,魔女会一直承受疾病的痛苦,所以魔女尤其怕有关精神的病。魔女可以不吃东西,但是她们会一直承受饥饿的痛苦。在人变成魔女之后,学习能力将会大幅度地减弱。但是记忆能力也会对应的增强。所以魔女只能通过各种方式学习大量的魔法和不是魔法的知识。永生这个概念被知晓之后,许多人疯狂找到了恶魔或者其他方式。然后巅峰时期接近1/70000的人自愿和被迫地成为了魔女。前面提过,魔女很怕疾病。所以魔女根本不会自愿参加体力劳动。魔女大多容易故意和不故意地去耍滑头。比如:伪造货币,制造恐慌,抢劫,迫使他人成为自己的奴隶。于是4/5多的人站了起来,他们将魔女视为不详。魔女们遭到了大范围的“屠杀”。魔女们被装在桶子里,用土埋着,锁死在原本是金库的地方。真正还算活着的魔女的数量自那以后衰落至二位数。但是社会矛盾还是没有消除,人们并没有因为魔女的睡眠而变得幸福。反而更容易变得辛苦。至今很多人依旧没有从魔女的阴影中走出。尽管很多事情并不是由魔女直接造成的,但是人们总会扯上魔女。(但也确实是因为魔女造成的)现在人们还在尝试杀死那为数不多且不在他们附近的魔女。魔咒不是万能的,通常有着很大的要求还会损害魔女的精神。魔女如果想要买东西,一般只能委托仆从去购买。但是钱大多都是很难洗干净的。而且仆从一般寿命不长,魔女就需要寻找到新的仆从。目前世界的各个地方似乎都有着专门关押失去自由的魔女的“金库”。有些魔女似乎头与身体是分开的。还有一些是以部分尘灰的形式放在酒桶里。只有一只魔女异常幸运,既没有被砍去双脚与双手,也没有疯掉。相传其是世界上第一位魔女:白色魔女,曾用魔法为人们解决了数不清的烦恼。在魔女逐渐变为人们的恐惧前后,她也曾伤害过人类。但是她似乎通过修改很小一部分人的记忆加上分享其囤积的财富以及知识,她被以温柔对待。但她自己主动提出关在中心岛的金库中,并赋予许多地方不能施展魔法的魔法维护了一定秩序。理由似乎很简单,她厌倦了自由。也许魔女的兴起与衰落只是因为偏见而已……醒了,身上有毯子。显然时间没有流逝很久,但兰梅离开了。于是梅回到了家门口,梅通过木板看了下餐桌,并没有人的样子只有两只停电时用以应急的蜡烛与鱼餐盘。
那么,回家吧。打开房门,意外地听到了铃铛声。明明应该已经被清除了才对。梅醒来了,当然是从床底下醒来的。但是她却看到一个半透明体浮在床上的被子下。显然它并不是很喜欢梅惊扰它的睡眠。梅问道:“请问你是?”半透明体打了个哈欠,挥舞了一下袖子:“优林。”然后笑了一下,就不见了。梅对照着自己的认知,便认作它为幽灵。
优林是很喜欢在阁楼与梅的房间附近拖着宽大的白色睡衣浮游的。但似乎只有梅能看到。优林似乎没有脚,所以走路没有声音。
“好吧,幽灵小姐,你知道我的妈妈去哪了吗?”
优林望了梅一眼,然后又继续漫游。梅没有继续追问,但是还是坚持看着优林。也许过了许久,梅终于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在看:面前的只是盘子与花瓶以及手里的叉子。那么,显然的,离吃晚饭还有点时间,不如拿上点面包去玻璃公园吧?那样鸽子很高兴的吧?
于是梅踩着凳子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些许发硬的面包。“应该不会有人怪我吧?梅可没有做错事。”
穿过闪烁着诡谲霓虹色的信号灯,天空诡异地浸透着病态的蓝色,黑色的猫撺着脚离开,白的刺眼的云像垃圾一样被随意抛在空中。异常的宁静。
这里就是玻璃公园了。漆黑的树交在,与泥泞杂合着的路旁。梅走在了边沿上,祈祷着不要掉下去。公园里有着一些帐篷,是露营的人搭建的。梅不是很懂什么是露营。穿过森林小径,到达了那座不是很大,但是依然安置了两座秋千,几条长椅,几个天平的广场,还有一些社团在四周活动着。梅坐在长椅上,鸽子熟悉地飞到她脚下,小声的笑了笑并耸了耸肩。尽管梅完全可以把面包直接放在地上,但她还是把硬面包撕成碎屑,一点一点地撒在地上。鸽子只是看着梅,但是地上的面包屑却变少了,不是风吹的。“今天是个好天气呢?我的好朋友?”鸽子又耸了耸肩。梅笑着把所有的面包屑都化为培珍的一部分。“那么,我该走了,鸽子。”梅大声的宣告着。帐篷里的人们探出头来,远远地看着她。鸽子还是在笑,梅喜欢这样。不过梅也知道没有面包屑的话,鸽子也不会继续和她呆着。
梅百无聊赖地荡着秋千,四周的声音逐渐微弱,温柔的风也渐渐屏息。梅盯着天空,看着刺眼的白云像是被打翻的墨水浸泡,泛起了乌黑的浪涛。
忽然,梅闻到了强烈的铁锈味,诡异的噪音充斥着耳边。梅有些许茫然。树叶像是被乌云侵染,染成了诡谲的灰色,这是什么?背后似乎传来剧烈的异响,有火焰在燃烧。是天上的太阳被云遮了吗?好黑,怎么没有人了?我应该回家吗?
广场空荡,只有梅胆怯地坐在秋千上
幽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影,远远看去又像一道残影。残影十分不稳定,似乎又与之前身影的重合了,明明感觉不是一个人。梅害怕起来,耳边传来一句神父曾经说过的话“保持安静,躲在喜欢的地方……”
思绪被打断了,残影的地方传出了很沉重的碰撞声。什么东西裂开了?击打声响动。红色的石榴汁四下飞溅。“看到红色液体时,要尽可能……”。“我应该跑吗?我可以跑吗?”梅止不住地问自己。幽径一旁的汽车也与残影猛烈碰撞,玻璃全碎了,不少玻璃渣子掉到了花朵上。“不要靠近碎掉了的玻璃,也不要想着处理它们,好吗?”梅决定躲起来。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地方,梅不会爬树。
把身子弯下来,钻进水泥管道,双手抱住双腿,调整坐姿,因为等会也许需要跑出去。虽然会有两个方向是可以看到的,但总比秋千下面合适的多。“我要在这里待多久?会是一小会吗?或者……”
思绪再次被死寂中的打击声打断。梅将双手从双腿转移到了眼睛,又转移到了头。“梅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会这样?”噪音声越来越大,敲击与碎裂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这个世界只有电波而没有色彩一样。“做个好姑娘,好吗?”梅止不住地颤抖,竭力对抗着想尖叫,想哭泣的欲望。
忽然,焦躁与敲碎的声音停止了。有人把手放在了梅的眼睛上。梅差点跳起来,如果坐在水泥管道里可以跳起来的话。梅惊讶地看过手来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黑色麻花辫。是兰梅!梅呼了一口气。“兰梅,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呢?”梅支支吾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兰梅似乎没有听见梅的提问也没有听见之前噪音,而是看着外面微笑着。“我会没事的,是这样的吗?”“一定会的……”
梅的眼睛恍惚了,兰梅不见了。“去哪里了?”梅有些害怕。噪音声似乎没有停下来过一样不断的喧嚣着,强烈的铁锈味道异常刺鼻。声音与气味离梅所在的水泥管道越来越近。梅能感到她那颗弱小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将她的紧张与血液一起泵入大脑。
梅害怕地朝管道外望去,却惊恐地看到被黑色衣物包裹着的双腿,正站在管道外面,地上还拖着一根看着像金属制成的棍棒。残影四周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梅看到那根拖在地上的金属棍被抬了起来,他要走了吗——
霎那间,水泥管道里震荡着激烈的碰撞声,末端的管道产生了大量的裂纹。梅被吓到失声,只能惊恐慌忙地向管道另一边爬去。这个疯子是怎么有力气用一根球棍打裂水泥管道的?!不待梅细想,又一记猛敲完全敲碎了洞口附近的水泥,梅不顾手臂上刮出的鲜血,慌张地爬向管道的另一侧。
终于出来了!得想个办法跑掉——梅钻出洞口。然而,残影在另一侧已经等候多时。惧怕的泪水从眼眶滚落,梅近乎绝望地看向残影的面部。
他的头被兜帽遮去一半,脸庞在阴影中无法看清,那双眼睛已经几乎失去知觉的梅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在昏迷前,她似乎看到一道白光向那残影举起的球棍砍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梅睁开了双眼,手已经浅浅缠上了绷带。用木条封锁了的窗户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梅睡了很久吗?好痛。父亲捧着熟悉的药物进来了。药物上面尽是些难以理解的文字,它们像蚂蚁一样爬进梅的眼睛然后溜走,要记住总是很难的。“梅,要好好吃药哦。张嘴。”梅试图回应,但是药已经到了嘴里了,只能说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话语。“这个呜呜好苦呜呜我不要呜呜吃。”可是已经迟了,药已经吞下,而梅不喜欢呕吐的感觉。“我的小家伙,该睡了。需要我讲一个睡前故事吗?”梅似乎在吃完药后异常的疲倦,于是接下来的故事梅所记得的只有这么一点:
很久很久以前,黑森林里住着一只纯白的锁鸟。锁鸟被困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总是苦恼着如何前进与成长。它总会在苦恼时将世界吃掉,然后在淡然时又创造了新的频道。某一天,准确来说,不是某个时间点,乌鸦来到了这里。乌鸦是不详,是灾祸,是厄运。锁鸟的小小世界里的人们都十分讨厌乌鸦,而锁鸟却喜爱着漆黑的乌鸦……
外面好亮?是白天了吗?梅从床下翻了个身子,透过窗帘可以看到是白昼的夜空。梅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梅根据自己还没睡够判断出了现在不是白天。不过,去确认一下窗户外是什么吗?拖鞋与睡衣拖着梅,是父亲准备的吗?母亲似乎今天不会回家。梅的手摸到窗帘时,优林握住了她的冰凉的小手。梅手上瞬间多出了一些冷汗,但是还是保持了冷静。
“你好,幽灵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幽灵很平静的样子,像是在说“不要朝外望。”
“那我可以做什么呢?”梅问道,并坐到了自己的床上试图整理因为刚才的起床已经杂乱的被子。幽灵没有理会,但似乎又开始消散。梅还是注视了好久,似乎有人注视的话,幽灵就会消散的慢一点。
再一闭眼与眨眼……梅看向窗户:是开着的。树林遮蔽了小草与阴影,云彩吃掉了雨水与眼泪,空气充满了泥土与灰尘。应该是父亲打开的?嘛。去吃饭吧。梅来到餐桌前,今天是培根,是忘了煎面包片吗?消灭掉培根与叉子,开始了,今天。
那么,穿好白色的鞋子就可以准备出门了。在出门前,梅抬头才看见有贴一张纯黄的便利贴。梅只看懂了是妈妈让她去神父家。于是梅临走前又将地上看到的红色发卡戴在衬衫的衣领上。
闪光与铃声跳跃着。涂抹了番茄酱的花朵死在停业的花店。而梅在茶馆附近就已经遇上了神父。神父的脸上总是挂着点笑。两人一起走在灰色的混凝土路上。
梅兴奋地告诉了神父以金属球棍来时她的表现。不过描述一会是水泥管里时,一会是荡秋千时,一会是发呆时。让人理不清头续与怀疑梅是否在妄想。嘛,梅有时确实喜欢把妄想的东西讲出来。但对于神父来讲,妄想与现实早已不重要:一个是严谨有序的妄想,另一个是秩序崩塌的现实。所以神父并不在意梅所说的内容,而是在意梅为何说出那些内容。
在路上走着,忽然梅在幽暗的小巷中看到了什么。在白色毯子与橘子纸箱之中,装着一个有着幽蓝色眼睛的金发女孩。她似乎脸上有着烙印:刻着类似数字的字符,白色的长袍从头到脚破烂不堪,脸上满是迷茫。梅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要离开的情绪,但是神父却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白色的翅膀与非常淡化的光环。“梅,这是天使。”听到天使这个字眼,梅明白了点什么。于是神父背着虚弱的天使与梅一起走在混凝土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混凝土的颜色变成了花嫁的纯白。来到了精巧的小教堂。
“梅,我要去安置一下这位从天上落下来的天使,你可以在这个电线杆下待一会吗?我的小姑娘?”
梅对此有些许不满,而脸就像白纸已经易见。但是神父似乎些许着急,选择性忽视了梅脸上的不悦。
神父背着天使离开了。
空气中的雾水仿佛在挑逗着梅去跑动,太湿了,梅不喜欢潮湿的地方。可是电线杆下根本没有干燥的地方。也许梅可以去干燥的阁楼待一会?
梅很久没有来到阁楼了,但是教堂阁楼上今天似乎有人……
今天被教会送上阁楼法庭的是一个名叫萨索的男孩。法官庄重地再次宣言:于是我们决定对萨索,这个跟随魔女的随从,进行火之圣礼。萨索的脸上满是迷茫与惊恐。一个头戴黑布的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将萨索改绑在了无感的石架上。然后用散发着温香的葡萄酒淋湿了萨索与稻草堆。接着将火把小心点燃,然后引到稻草上。火焰贪婪地吞噬并扩散到整个稻草堆。萨索的嘴巴被人用湿的毛巾捂住了,难以呼吸也难以发声,因此现场除了稻草发出的砸砸声与萨索身体挣扎的声音以外显得异常死寂。梅感觉面前有着黑雾,明明没有起烟。头戴黑布的人又将紫色的圣水倒在的火焰上,而火焰没有熄灭。身体挣扎的动作与声响越来越小了。“他果然是魔女的随从,这个混蛋。”是谁这样骂的,梅记不清了。眼前的景象的窒息感与无力感却把握梅的双腿,捆上绳子,仿佛在被氧化的是梅。梅闻到了一种车上的香水气味,是香的,但是令人恶心,每时每刻都在冲入你的眼球与鼻子。牧师开始吟诵经文与诗歌,是在安抚死者,还是死者的母亲……梅晕车了。
回过神来,梅的脸上早已挂满了珠泪。而神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旁了,他正在祈祷。梅不知道如何,也开始了祈祷。“梅不是坏孩子。”神父突然说道。梅说:“可是梅没有遵守约定离开了电线杆……”声音很小,似乎不想让人听见,却可以听出努力大声的感觉,是在希望神父能够听清还是在希望着别的什么?“即便如此,梅不是坏孩子。”神父握住梅的一只缠有绷带的手如此说道。
在梅还比较恍惚时,神父牵着梅那只手走过了清水小桥,绕过所有的繁琐灌木丛。这里便是神父的家了,小巧的木屋而已。神父把梅像放置玩偶一样立在了摆着有白百合的玻璃花瓶、有着白色餐布的棕色餐桌旁的椅子上。肚子响了起来,梅饿了,显然神父猜到了这一点。“梅有什么想吃的吗?”梅终于醒了,甩了甩头,力图忽视刚才的郁闷与不快。随后兴奋地说:“梅想吃煎鸡蛋!”“好的,我的小姑娘?”
于是梅很快地吃掉了煎鸡蛋与面条。“看来是真的受惊了。”神父如此想着。梅吃饱了,看着桌上的白百合,像打翻的果冻一样滩在了桌布上,应该是想睡了。不知道为何,梅也记不清了:她说起了幽灵。“人死后,是会有幽灵的吗?”“教会会说是的,但我不这么认为。”“欸……是这样的吗?可是我最近几天都有碰见诶。”“梅最近都有碰见吗?”“是的,她穿着白色的睡衣,没有双脚地漂浮在楼梯上。”神父的脸与嘴在某个瞬间停顿了。“为什么神父不相信幽灵存在呢?”“梅,听好了。所谓幽灵,不过是人心中映射的景象。它不会是你所认识的家人。保持吃药,然后忘掉它与幽灵,好吗?”“好吧,神父的话我会听的。”
中午已经过去了,那么梅根据便利贴似乎该去图书馆了。于是梅轻吻神父的手,然后挥手道别。已经轻跑起来时,梅发现自己的口袋里多了1颗酸糖。没有过多的思考,梅直接习惯性地剥开然后放到了嘴里。没有话梅酸但是很甜。蔚蓝的风吹过欣然的天桥,粉色的微光在充满了视野的许多角落弥漫,红色的警报触摸并击打着人们的心灵。不过梅无视了一切,只专注于如何不让脚落在并不危险与微笑的路砖界限。
到了,早已停业花店的对街的图书馆。一进门,就看见了熟悉但不知道名字的留着黑色长发的店员:微笑并挥手着。图书馆是不大允许大声说话的,于是店员拿出了早已写上的信纸,上面写着:“梅的妈妈在左边的楼梯的尽头工作哦,暂时不要着急打扰她吧,先在我这待一会吗?”梅点了点头,然后决定去书架上找几本书。脚步刚移开,店员忽然又拿着另一张写好的告示牌:想读童话的好孩子去右侧向上的楼梯哦。
于是梅脱下白色的鞋子,漏出白色的袜子,踩着像滑滑梯一样的木纹质地的楼梯。楼上是许多书占据着的,书皮或有华美典雅的,或有活泼开朗的。但是书的内容大多都是对梅来说无聊且指向并不明确的死亡。那么,希望抽到一个符合梅胃口的故事。嗯……梅爬上了书架旁的梯子,走到了第7阶然后手往左边的第3本摸去。封面十分鲜艳,主要是红白色构成。书名是《安可与子弹》。那么也许是值得阅读的?为了避免厌烦与无聊,伊伊*弗洛尔是愿意这样简洁地讲解那个图画书上的故事的内容的:
安可是个坏小孩。在某一天的早晨,他如愿被给予了装有7颗子弹的手枪。先是枯萎的花盆,再是清澈的窗户,接着是明亮的镜子。书本告诉他不能开枪,是诚恳的书本。他被布偶警告不能开枪,是舒适的布偶。路上遇见了恶人,是该死的恶人。最后,他决定了:我要用掉最后一颗子弹。这最后一颗子弹没有追随他的意志飞到恶魔身上而是飞到了喜爱的猫身上,是爱着的猫猫。安可难以承受这份苦痛。悲痛过后,安可决定要埋葬这把手枪。无论是为了遗忘,还是为了赎罪。在埋葬的过程中,一件安可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枪再次上膛了7颗子弹。此后,安可同这把7颗子弹的手枪一同消失在了众人的眼角。
图画书看完了,梅有点失落,但是梅认为安可一定是拿着枪去惩戒其他坏人了。不过令梅这样的小朋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安可一定要开第7枪?到底安可什么时候才算是犯错了?安可为什么去惩戒坏人却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梅习惯了不动脑子,所以这些问题通通想不过来。算了,反正梅不是安可,更不是坏孩子。看向彩琉璃窗,暮光将花彩照成了圣母,梅似乎看了图画书很久了?回头时,妈妈已经在楼梯下了。那么和妈妈一起回家吧。在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梅看到了远处的彩虹与近处的雨水。彩虹是别处的,而雨水是面临的。梅依偎着撑起了纯黄色伞的妈妈,走在了乌黑的地面。
“梅不是坏孩子,对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好姑娘。今天得洗个澡,明白吗?”
回到家里,梅的白色鞋子几乎都因为泥泞所不洁。不过没有关系,本来就是要洗澡了。梅迫切地想要变干净,然后睡觉。
梅洗了一个痛快且放松的澡,今天洗的澡有加许多泡泡液。换上洁白的衣服。不知道为何梅总感觉洗完澡后就会遗忘什么。“这一次,梅又忘了什么呢?”梅如此想着。在用热风吹有点长的白色头发时,梅看到了自己今天本应所忘记的东西:优林。不过不是那个悬浮的,而是花瓶旁的被规整地装在相框中的照片里那一个仍然有双腿的女生。“为什么柜子上会有幽灵小姐的照片?”梅想不明白。“我是忘记了幽灵小姐吗?”又如此想到。正想搭椅子靠在柜子边上去好好看看照片上是不是幽灵小姐的梅被妈妈拦住了。“梅,不要去搭椅子去取柜子上东西,做个好女孩,好吗?如果那样一不小心的梅会失足的。”随后妈妈选择性忽视了梅想看照片的请求,并将照片同展示框一同放进了柜子的最高层抽屉里。然后妈妈向空气祈祷了一番。
晚饭的盘子中摆的是奥尔良鸡腿包饭。梅喜欢极了。因为意外的十分符合梅的胃口,所以梅将鸡腿的骨髓也吃干净了。而饭的味道不是很好,感觉些许没熟与含有一点发硬的豌豆。不过梅总还是感觉鸡腿包饭会比鸡腿更美味一点,因为口感层次会感觉更加丰富。
然后梅就预备睡觉了,不仅是因为疲倦与困意……当梅穿上睡衣时,梅才意识到了点什么。接下来是强制看电视时间。不得不说,电视上的内容是对于梅来讲是晦涩的:没有意义的开怀大笑与颇为廉价的眼泪汗水。梅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周一定要有这个时间,是谁强制的呢?因为梅总是不确定自己想看的节目是什么时候开始。
不过终于等来梅所期盼的节目:《骑士的番茄园》。里面是一个戴着不露脸的黑色摩托车头盔的人在经营他的番茄园。昨天是抓偷番茄的兔子,今天也许会搭一个帐篷睡在里面来方便驱逐小鸟,明天也可能要修补栅栏来面临从未来过的小羊,后天也许又种新的番茄。那个人常用番茄与土豆等通常的食材做成许多不同的佳肴。镜头没有特意停留在某一个瞬间,但是梅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秒的。就这样,梅连续看了2个小时的电视。
然后,困意已经强烈了。那么该上床了。床松软的,仿佛能把人吃掉。梅把身体砸在床上,四肢以最舒服的姿势散开。不过还是得吃药:梅看见了父亲走进来于是只好坐起来。今天的药有一个草莓味的,很好喝。不过其他都还是很苦,甚至有些苦带酸。梅之后喝了一整杯水。父亲今天晚上似乎还有事情,没有留下故事。那么,该睡了。晚安,提灯与枕头……
梦没有做完,而梅还是有点口渴,于是检索着房间内是否有水杯。不是很妙,并没有。于是下楼去拿。冰凉且爽口的水总是那么好喝的。回头时,优林忽然跳了出来,尽管优林没有腿。梅后退走了几步,倒在沙发上。梅坐起来,鼓起嘴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幽灵小姐,下次出现要打一声招呼啦,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现……”不过幽灵却拿起提灯,说了一句:“祝好梦。”然后就消散了。是熟悉的声音,但是梅实在想不起是谁的。看来幽灵小姐也是可以说话的?梅回到房间,关好房门。淅淅索索的,窗帘外似乎有人在翻越围墙吗?梅躺在床上向窗帘那边看去,看起来的确是的,但是梅实在很困。梦还没结束,那就继续睡觉吧……
明天似乎是梅的生日?还是说是以后的哪一天吗?林子充斥着远远的小提琴声。梅醒了,但是不想起床。因为被子抓住了梅。不过再赖在床上一会也是没有关系的。梅看向天花板许久。梅已经想吃饭了。终于摆脱了被子的控制。梅踩着地板走向餐桌,是油条与豆奶,看来是父亲准备的早饭。
不出所料的,家里并没有其他人等待着梅。看向便利贴板,看来今天梅必须待在家里看家。“不能去喂鸽子了。”梅小声嘀咕着。不过,吃完早饭后,梅才发现有一只橘黄的猫跑到了窗台上,吃着放在那里的盆里的牛奶。应该是妈妈养的,不过妈妈好像有说过不要给那只猫取名字。所以梅如此地打招呼“早上好,小猫!”
猫似乎不熟悉梅,于是听到声音就跳着小脚离开了。嗯……要看家,不能出去玩啊。虽然梅除了兰梅几乎没有年龄相近的朋友了。那就玩吧。打开电视,不过不是用来看的,梅只不过习惯将电视作为家里的背景音乐,否则总会意识到家里太安静了。
梅翻找柜子的底层。瞧瞧梅发现了什么?是一个玻璃罐子,看起来非常干净,十分适合用来装话梅。梅收起罐子并放了一点话梅进去,放到了床底下。
梅决定要砌窝。梅从床上,沙发上收集了所有的枕头。然后开始了妄想:等会会有坏人闯进来,我要搭建自己的堡垒。于是枕头与椅子像积木一样拼搭在了一起构成了一个堡垒,一个只允许梅进去的堡垒,尽管十分脆弱。然后在上面盖了一层原来在沙发上的被子。尽管梅是那么小的孩子,不过梅在堡垒里面还是不能转弯,只能前进或后退。但是梅玩的很开心。
忽然,梅听到了噪声,一开始还很低落,梅欺骗着自己的耳朵:那不会是的。噪声越来越大,仿佛在激动的宣告着什么,想要细听,却一无所得。梅的四周再次弥漫着铁锈味的空气。“快跑。”这是梅唯一的反应。梅明白堡垒是无用的,而家里显然其实并没有什么适合躲藏的地方,梅只能选择自己的床底下。梅试着把床底下的缝隙用被子填补,她不想被找到。
躺在床底下,梅保持着安静。而噪音并没有因为梅的声响变小而变小而是继续喧闹着,同那时一样沉重的铁锈味再度来到了鼻子。梅的视野里只有一条狭长的细缝……它开始拆大门了,通过类似粉笔擦黑板的尖刺声与猛烈的撞击声可以判断出。击打声忽然没了,看来大门已经不碍事了。脚步声每一声都在拷打着梅的心跳。而噪音径直地向梅的床走来。脚步的每一声都在拷打着梅的心跳。最终,梅看见了它的鞋子……
梅因为太紧张而睡着了……
……
醒来了,梅之前是在床底下睡着了吗?不过,看起来金属球棍已经离开了,梅从床底下像猫一样爬出来。从窗户看,外面已经全黑了。优林再次出现了。“幽灵小姐?”
“快吃药。”优林是突然淡淡地说起话。梅平淡地吃掉了自己熟悉的维生素c与钙片及蓝色胶囊,剩下的药似乎不能乱吃。可是今天的优林还是没有消失。“幽灵小姐,今天晚上不会离开我吗?”幽灵似乎把手撑了一会脖子后,点了点头。梅本想再睡到床上,但是看了看床上的狼藉,于是还是选择把沙发上的毯子铺在床底下。梅与优林一起睡在毯子里,拥抱着温暖的黄色毯子。再次睡着了……今天晚上似乎因为有了幽灵的质量睡的额外安稳。
醒来时,幽灵早已不见。床上与地板已经被收拾好了,仿佛不速之客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只不过门上的扭曲与破损痕迹恐怕还是没法短期内更换。梅拒绝了所有的铃声,径直走向餐桌,今天的早饭是完全不老的炒鸡蛋,梅不是很喜欢。今天窗台上的猫已经开始懒洋洋地咬为它而种的小麦了,梅很喜欢看那个样子。嗯?厨房还有动静?难得这个时间点会有人,梅走了过去,是父亲呢。
今天的天气真是相当好。听父亲说今天似乎要与父亲一起去集市买东西。“梅,一定要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哦,不要像上次一样走丢了,最后在下水道杂货店的猫窝里找到。”梅没有走丢的记忆,但还是与父亲碰了拳。
与其说是梅握着父亲的大手,不如说是父亲握着梅的小手,梅不是很喜欢这种手被抓的紧紧的感觉。路上的橘猫都在赞颂着梅,虽然梅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集市上的东西琳琅满目,但是很遗憾:除了买了几天就会死的小鸡与兔子,因为身高的问题,梅什么也看不到。梅是个不喜欢喧闹着要买什么东西的孩子,所以并没有发出过大的声响。
“梅没有想买的东西吗?”“嗯。”于是父亲才意识到梅的身高问题,背到了肩膀上。这下,梅才得以有个相对好的视野。父亲已经买了一些干燥的松球与装在花盆的菊花叶子及用啤酒罐装着的辣椒粉。琳琅的商品许多而梅的眼睛最终停在了一个摩托车头盔。“哇哦,梅就要这个!”父亲第二眼才看到梅指的那个头盔。那是非卖品。嗯,就这样梅并没有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这次集市话梅当然是买了的,但是价钱已经比上次涨了17%,所以买的比预计要少一点。
然后梅与父亲一起坐着公交车去拜访某个人,尽管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梅还是很晕车,虚脱了很久才可以继续走路。小径的幽暗与碎碎的枯枝映衬着光斑与丁达尔效应。红色与紫色的浆果很多,应该是主人自家种的吧?偶尔可以看见一些栅栏,不过已经损坏严重的。又是一个小木屋,但是整体显得整洁宽敞。叮铃,梅踮起脚按响了门铃。厚重的皮靴踩踏地板的声音。
大概一个有胡子的猎人,梅打量着猎人的皮革大衣和那张长满胡茬的脸。里面的墙上挂着壁炉与猎枪,不高的柜子上摆着火药罐子。猎人和父亲寒暄了一会,父亲向猎人介绍道“这是梅,那个喜欢吃话梅的女儿。”“这位是克鲁基都先生,打个招呼吧。”梅应声说道:“你好,颗鹿奇多叔叔”房间干净整洁,家具和物件都摆放得井井有条。玻璃很明亮,略有破损的皮革沙发看起来很舒适。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父亲与猎人兴奋地交谈。但是梅不喜欢别人一直讲自己听不懂的东西,于是不去听。话题忽然引到了梅身上。
“对了,梅?”猎人的脸上是那么严肃,而语气又是那么温柔。“这是迟到的生日礼物。”
梅好奇地打开了猎人送到她脑袋上的礼盒。是奇怪的东西:像星星一样,扁平的,有着类似荆棘的皮肤的,柔韧的……
“颗鹿奇多叔叔,请问这是什么?”猎人回答了:“海星……”
“海星呐……”
海?
那是……?
海星?
莫名的噪音平缓地渐入听觉,随后像暴雪一般涌入感官。房间迅速向上遁去,支离破碎,父亲和猎人低头仰望着梅,越来越远,他们的脸像融化的巧克力,被花色的空间碎片肆意涂抹。
电视机迅速地切过什么画面,看上去熟悉又陌生,像是某种久远的记忆……
可是,什么是海星……?
……
回过神了,梅眼前的礼盒中装的不过是一个普通星星玩偶罢了。梅本来还打算问问海星是什么,但是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
“梅喜欢这个礼物。”“那就好哦。”此后,父亲又和猎人聊了许多话语:“最近的薄荷脑似乎涨价了一倍。”“又有一个稻草人丢失了可可的扑克牌。”“银行昨天被一群学生劫持。”……而梅还是看电视,虽然梅感觉上面的内容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尚可食用。
虽然梅喜欢猎人的家与被送礼物,但是梅不是很喜欢一直被不理的感觉。终于父亲与猎人聊完了天。该走了。但是走的路并不是回家是路?那会是去哪里呢?是rush还是奶油蛋糕?
终于,挂钟响起了准点报时。父亲看向钟表。
“已经这么久了吗?按理说伊斯特应该到了。”父亲只是随口说着。随即过道里传出了清量的敲门声。会是谁呢?梅这样想到。
从门外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黑色斗篷,头顶黑色礼帽,还系着假披肩的人。他一手拎着一只叮咚作响的手提箱,一手杵着一支看起来很优雅的手杖。最为怪异的是,这个怪人脸上还扣着一张看上去活像鸟嘴的白色面具,茶色的镜片里反映着梅好奇的脸。
这是伊斯特叔叔。梅理所当然地想着。伊斯特身上有一些水渍,看起来外面似乎下着雨?
伊斯特同父亲简单讲了几句,随后递给父亲一本深灰色的书。猎人从客厅里走来,同伊斯特打了个招呼。
“销金窟没有找你的麻烦?”寒暄几句后,伊斯特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暂时构不成威胁,再说了我也没有掌握什么信息。”猎人很轻松地回答。
销金窟?梅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词语,它是什么意思呢?梅感觉那并不是一个好词。
伊斯特弯下身子,看向梅的胳膊。“伤好了吗?”梅有些惊讶。伊斯特叔叔怎么会知道她受过伤呢?也许是父亲向他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