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逛了逛这个拓荒团,看起来都是雄性,没有雌性。就是这些虫看到莫桑的时候都很激动,简直就跟狂热粉丝似的。暂时没找到一个看起来更像人一点的存在。
看了庄园外那些神奇的机械机甲开拓荒地,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了传说中的民用机甲,跑进去玩了一会儿,机甲的拥有者提心吊胆;还有高端的改变天气的仪器,这名字听起来像某部灾难电影里的一起,这是听道尔本介绍才知道是干嘛用的。
庄园里的家用电器和蓝星上大差不差,唯一有区别的就是高级点。特别是可以播放电视剧的投影仪,真的是全息投影…
这像个正常的世界,而不是某些虫族文奇葩的设定。
道尔本时常跟着莫桑,靠连接触须告诉莫桑常识…受到道尔本的悉心照顾,莫桑也没有拒绝道尔本的靠近。
莫桑问道尔本为什么这么照顾他,道尔本说这是应有之义。
呵呵。
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啊。
情况在雄协来的前一晚直转而下。
可能道尔本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向莫桑告了白。
彼时正吃完晚餐,莫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吹着晚风。远处的山野笼罩着一层迷蒙薄雾,空气湿润带着一股艾辉尔花的芬芳。艾辉的两颗卫星高悬于夜幕上,清冷的辉光给了道尔本一种错觉。莫桑那双苍蓝色的眸子正注视着他,这双眼睛里只有他一只虫。
道尔本对着夜色唱了一首莫桑听不懂的歌,在莫桑听来很像蝈蝈的虫鸣声。夜色里到处是原生昆虫蝈蝈响亮的应和。这和夏夜里听到青蛙的合唱一样有意思。
“殿下,我能成为您的雌侍吗?”
莫桑歪头,雌侍?
“鄙虫知道自己等级太低配不上您,不奢望成为您的雌君。”道尔本的触须紧紧缠绕莫桑的,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他的手也紧握着栏杆,石质栏杆像酥皮月饼一样开始掉渣了。
雌君?莫桑眨了眨眼睛,瞥了眼掉渣的栏杆…不答应活不过今晚吗?
“那天在艾辉尔花海边见到您,我的心脏就像被光能武器击中一样。”道尔本不敢再直视莫桑的眼睛,他望着远方说道,“我以为这是命中注定,您就是虫神对我的怜悯。”
“虽然我只有这颗待开拓的星球,资产不多,基因等级不高,但是我还是痴心妄想。”道尔本转头看着莫桑,表情真挚,“我从前不相信爱情这一套,雄虫只会把雌虫变成奴隶。但是看到您的那一刻,我突然知道那些义无反顾跳进婚姻坟墓的雌虫是为了什么…”
“遇见您,我就突然想到了婚礼, 给您怀蛋,想生个像您一样的雄崽。”道尔本单膝下跪,在莫桑要走开时拉住了他的衣摆,“请给我个机会吧,殿下!雌侍就行!”
这一刻的道尔本低到了尘埃里,爱情使人卑微。
“道尔本,雌君雌侍是什么?”一开始听着像护卫之类的,但是后面婚礼雄崽又是啥玩意。莫桑直觉情况不妙。
道尔本僵住了…
殿下不知道雌君雌侍……
道尔本深吸一口气,想到一个可能,问道,“殿下,您看我是雄虫还是雌虫?”
“雄虫啊!”莫桑理所当然。道尔本没胸没屁股,长得就很男人,不是雄虫是什么啊。
道尔本又僵住了,显然在头脑风暴。
自暴自弃道,“这颗星球只有您是雄虫!”
“什么叫只有我是雄虫?之前遇到的不都是雄虫吗?”莫桑满脑子疑惑,那些肱二头肌比他脑袋都大的不是雄虫是什么?
“除您之外,都是雌虫。”道尔本更颓了。
这下轮到莫桑震惊了,啥玩意,雌虫。所以眼前的道尔本是雌虫,刚才是向他求婚?
天崩地裂!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软妹子吗?
“虽然我搞不懂雄虫雌虫还有雄崽什么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莫桑决定先拒绝,希望不是柴刀结局,“我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雄虫,我只把你当朋友…从来没有过没有和你组建家庭的想法。”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我十分珍惜这个关系。”莫桑也很诚恳,他不想友情变质。
但是经过这一晚就无法正常相处了。
道尔本僵硬在夜色里,而莫桑不敢看他的神情…在莫桑松开触须时,立马离开了阳台,留给了道尔本一个绝情的背影。
今夜的空气分外的潮湿沉重,翅膀都觉得负担。
道尔本是哭着入睡的。
道尔本在深沉的梦境中,眼泪还挂在眼角,他梦见了一片朦胧的美景中,美丽的雄虫站在月光洒落的远方,那对巨大的翅膀在月色的映衬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吸引着道尔本不顾一切地靠近。
论道尔本如何努力地奔跑、飞翔,他总是觉得与莫桑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永远无法触及到那高贵而遥远的身影。
这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高阶雄虫的机会了吧。
在梦中,道尔本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无奈,他的泪水在梦中流淌,湿润了枕边。
上天如此不公,让他遇见了心上虫,又给了他一具丑陋的身体……
……
莫桑撑着下巴倚在阳台上,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景物,看不清景色但知道那是绿树绿草地,梦境就是如此奇异。
他也不觉得奇怪,他总是在做清醒梦。
他听见有人在喊他,回头看见一个面目模糊的身影,但直觉这是道尔本。
莫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尴尬和不安,他想要逃离这个梦境,但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清醒梦有时候就是你努力半天,你也离不开地面。
有时候莫桑会梦见自己在飞,但在梦里醒来的那刻他就飞不起来了,此时也一样。
他跌落阳台……
梦境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他重新进入了深层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