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凉真身在何处,自然是在天水城中。
他手里捏着一个泥塑,遥望水月观方向异象。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边,还有谁会在意自己。
“老伯,再给我讲讲狸奴大将军的故事吧。”
老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去去去,都给你讲了七八遍,还嫌不够?存心影响我做生意的吧。”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捏泥人的人。
老伯不理他,只说道:“狸奴大将军多久远的事,我哪里知道那么清楚。只知道芜山西去十里,原有一座狸奴将军庙,早些年被官府断定淫祀,已经拆了。如今是一片废墟,你可去那处看看。”
贺新凉也不多话,按照老伯指引,来到狸奴将军庙遗址。
断墙残壁,漏瓦破窗,将军庙已经倒了一半。当中的猫头将军像也已经断成几截,倒伏在案桌之下。
将军庙早已没了香火,唯有墙上留有一篇记文。
同泥人老伯讲的,却不是同一个故事。
“记祖皇十五年,天水生大疫,致死伤无数。时以天地哀而山无色,百姓恸而水绝流。哭声飞彻寰宇,伤情下通九幽……彼时天降神兽,虎首而人身,四蹏而长肘。吞食疫气,解众生之罹难。震摄疫鬼,护城民之平安……大疫除,神兽死,镇梁水之下,守断渚之间。百姓尊而敬之,修祠立像,以为……大将军。”
贺新凉通篇看罢,却没有看出狸奴大将军同明妃娘娘的联系。
或许两者之间本就没有联系?
贺新凉将倒塌碎裂的将军像重新拼接起来,看向他弯曲的右脚,下方却空荡荡。
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一丝丝腐臭的味道传来,贺新凉回头看去,一只只双目煞白,血肉腐烂的野兽已将将军庙团团包围。
瞧着一众野兽身上的凶恶之气,贺新凉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天水城将危啊!
……
梁玉添跟随百里怀人一路治病施药,看着一个个患者好转,心境也随之恢复,眼中神采好转许多。
他二人走过花阳郡各个地方,又钻出花阳郡,一路向西而去。
黔灵郡、墨山郡都留下了他二人的足迹。
正当梁玉添在墨山城中为人施药时,他神色一动,看向来人。
“你来了。”梁玉添很平静,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需要我将他叫过来吗?”
鹤观山人摇摇头:“我只来见你。”
他开门见山,问道:“你现在可知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梁玉添点点头:“我要改变这座天地,改变这个世道。”
山人微微一笑:“那你该如何做?”
梁玉添神色坚定:“我要赢得这场游戏。”
他虽说着是一场游戏,却并不认为梁怀文他们蔑视此间人物是对的。若想改变他们的认知,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能强行让他们知道,这场游戏,并不仅仅是一场游戏。
“不错。”山人满意道:“想必你已经有思路了。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我仅仅是观望者。而你,才是拯救这个世间的勇者。”
“勇者?”梁玉添不解。
“与大势为敌,无大勇不可为,故而称勇者。”鹤观山人笑道:“我看好你哦。”
说话,鹤观山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