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营房议事。
崔筠小公主据正对营门的上座,待女将们到齐,便安排事项:“今日是与南国定好的谈判之日,本公主自当亲去,总将轩辕将军留守待命,罗将军和齐将军各带一随从与我前往敌营。此为军令,不接受反驳!”
小公主虽个头不大,嗓音幼稚,此番说话却有模有样、威信不减,只有轩辕将军低头沉默,其余各将皆领命而行。
崔筠小公主带着齐、罗两个将军及其俩随从穿过城街,再往南边郊外再行几里路便到了敌营,早有人等候,引领崔筠小公主等直奔议营处。
“北国欺人太甚,怎么放个女娃子与本军谈判?笑话至极!还是说北国军中实在无贤才,这才”
罗将军本要辩驳澄明,崔筠小公主便扬臂做了住嘴的手势,而自己则神情坚定、直奔主题、开门见山:“一路走来,见彼国士兵掩口遮鼻,此次瘟疫当是不轻吧。使军您,可还康健?”
此时的崔筠小公主不像平时那样顽劣,一颦一笑皆意味深长,余光落在敌国将领的脸上,随时捕捉着微妙的信息。
不待敌方多言,崔筠小公主继而咄咄:“转嫁瘟疫倒是一种办法,就只太损人不利己了些,依本国看,不如我军大方些,愿出力一试,共解此灾。大叔,您觉着怎么样?”
南国使者一惊一吓,惊的是面前的小姑娘胸有成竹貌,吓的是小姑娘一语破的,只好苦笑岔过话题:“哈哈哈,我军不过是初来此地,水土不服,彼国不知从何处道听途说,莫信莫信。”
“是不是瘟疫,自然您最清楚了,”崔筠小公主将有些婴儿肥小手撑在下巴上,故作郁闷状,说,“算了,不瞒您了,我就是北国崔筠长公主,阿皇有孕,我马上就要做姐姐了呢,以后,我便担得起这长公主的名号了。哦,说正事,昨日我军有匹汗血马突发失心疯,听城中人言是朝着南面跑到彼国军中来,劳烦您帮个忙,找一下。”
使者松了一口气,稍微擦拭了额上的热汗,道:“好!”
“对了,还有本公主的一个女参军,当时正训练那马,也被那脾气暴躁的野马驼走了,我要一并带走!”
使者在侍从耳边呢喃几句,吩咐人去办了,也趁机提出和谈之事:“静州是自南北两国分治后留下的一块无治之地,本不服任何一国管辖,可此地近来越是成为怀有不轨之心之人作乱的地界,吾皇百思之下,为了两国相安,还是收回来的好。”
“北国也正有此意。也想收回静州。这两日我在仪囡巷走了一圈,这里风俗人情我甚喜欢,我想使军也是这样想的吧。”
静州乃是两国交通最繁华之处,位于澜水入九昏水的江口处,水陆便利通达,东边有巍龙山作屏障,不论从军政上还是他方考虑,都是一处宝地。
“呵呵,好是好,只是公主殿下如此说怕是不妥,这静州本来属我南国之地,贵国何谈收复?”
“城中一半子民乃是我北国人,怎就不妥?”
“北人,可以住,地,属南国。”使军这才冷静端坐着,气势还是有的。
崔筠小公主用中食指从茶杯里蘸了水,在四角刻着牡丹花的杨木桌上划出两道线,随后又取了两滴水在两线之间又打上叉:“北郊属我北国,南郊则归南国,城街百姓随其意愿自主迁移,不做划分。”
“公主怕是不太明白”
“嘘,”崔筠公主打断南国使军,“瘟疫之事,北国是要出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