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只有您。”
朱禄此话一出,屋内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仿佛只能听闻众人的心跳之声,有惊异,有怀疑,有不屑......
萧乐畅怔怔地看着她,脸上倒是看不出悲喜。
朱禄喘着气,虚弱地再开口:“幼时,章大哥跟随母亲回老家省亲,我初初见他,是在村口的桂花树下,我曾与他一同玩闹过。公主与他大婚前几月,我投奔章家而来,再次碰到他,便起了爱慕之情。可是,章大哥待我如亲妹,我知道他无半分心思。我也知道他要娶的是当朝四公主,亦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说着,脸上似浮出了笑意。回想起那时的章延,意气风发,翩翩公子,总是挂着温润笑意。
公主出嫁后,她每每见他回府总是挂着满足笑意,她知道那是幸福。
她看着他与萧乐畅站在一起,眼里满是浓情蜜意,她知道他心悦公主。
本应是为他高兴,本应是心死放弃,可这一切因为一碗下了药的汤水彻底改变。
“那日,章大哥回府,说是取些旧日珍藏的书画给公主鉴赏。我便顺手在厨房端了碗甜汤给他送了过去,他那日兴致颇高,说是公主生辰降至,他得好好挑选礼物。他说甜汤太多,不要浪费,便取了小碗,分了一部分给我。我虽已死心,但到底愿意和他多待一会,便边喝汤边听着他说着公主这般公主那般。谁知,那碗汤里,下了媚药。所以,所以......”
"别说了。"萧乐畅闭眼打断了她的话。
朱禄顿了顿,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她已是这般境地,还怕什么,话已出口,定是要说完的。
“章大哥事后既是怒不可遏,亦是悔恨不已。他是个正人君子,即便再心不甘情不愿,即便知道驸马纳妾是何等艰难,也愿意对我负责。说句自轻自贱的话,我那时内心是开心的。”
“那明明可以告诉我实情,可他什么都没说!”萧乐畅的气息开始不稳,音量提高了不少。
朱禄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他迅速调查情况,知道那碗甜汤是他的母亲为了陷害他的二弟章逊准备的。”
清溪轻轻一叹,大家族后宅中真是太多离奇腌臜之事。
萧乐畅蹙眉,亦是惊讶。
“公主应该知道,驸马的二弟章逊是庶出,章夫人并不喜欢他。而章逊是个好色的恶魔,活该章夫人想用此药陷害他与章太守的小妾私通。”
屋内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
清溪敏锐的发现:朱禄话语中的用词非常明显的充满了对章逊的敌意,甚至是仇恨。
朱禄又缓了缓气,轻声继续:“这么不堪之事,驸马是不会告诉公主的。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最终却阴差阳错的害了他。公主会如何想他?如何想他的母亲?如何想他章家?何况在他心中,公主您白玉无瑕,不应了解这些阴私丑恶。”
萧乐畅深深呼吸,攥着绢帕的手紧了紧,半晌吐出两字:“愚蠢!”
“不,公主莫要这般说章大哥,他是因为爱慕您啊......”
清溪见萧乐畅面对这样的真相到底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影响,便接过话,开口问:“既然驸马愿意负责,你又为何要轻生?又是为何会死而复生?此事是驸马策划的吗?”
“不。” 朱禄虚弱的摇了摇头,旋即,她的眼中突然出现了浓烈的愤恨之光:“是章逊,是章逊那个畜生。他得知事情后,色心陡生,竟然夜入我屋,强暴了我。”
听闻此言,萧乐畅惊望着她,目光中带了同情。
“我羞愤不已,这样的情况,我怎么可能再在待在章大哥身边。我不能将这么不堪的事告诉章大哥,还是想留给他最初的模样吧。我已无路可走。” 她说着,落下了两行泪,抬眸凝望着萧乐畅,哽咽道:“所以,我唯有一死。可在死之前,我还是想让公主莫要生章大哥的气,便登府见了公主。可我又不能将真相告诉公主,却不想,造成更深的误解。”
萧乐畅深吸了一气,清冷道:“不怪你,是他看不懂我萧乐畅。”
朱禄还想辩解些什么,可许是觉得要说太多,时间不够,便只能顺着往下进行。
“至于我为何死而复生,也是因为章逊。”
众人又是错愕。
“我只记得我醒的时候以为已经入了地府,却看到了章逊那个恶魔。我还笑了半天,笑他也入了黄泉。” 朱禄轻哼了几声:“谁知,他告诉我,是他救了我,并且朱祎已死,现在活着的是朱禄。哦,对了,朱祎是我本名。”
“他有什么目的?” 清溪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