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动筷的手顿住了,旋即笑着打量着清溪:“怎么?人家送你回来,你这是对他好奇了?”
这句话让清溪一愣,她实在不是这个意思啊!
“珩儿,恒王可不是良配!”沈桐悠悠一说。
恒王,不是良配。这句话,沈桐已是第二次提及。
“我哪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位恒王殿下的事迹啊,我在梅景楼里听了不少,有些好奇也正常啊!”她扯开笑容,坦然道。
“哦?那些事迹,听听就罢了。”沈桐稍作一想,以为说书人口中的恒王大概是无数少女深闺梦中人。“你可知他的身世?”沈桐脸色郑重起来。
清溪眼色一凝,恒王的身世?她倒是略知一二。
恒王萧奕峥的生母是孝懿皇后。孝懿皇后的一生也颇为神秘传奇。
她从未踏进过皇宫,身世不详,闺名不详,大家虽有各自的猜测,但大都不敢议论。确切知道的是:当年还是皇太子的萧辙微服下江南,带回了她。自此之后,她便是风流倜傥皇太子的全部心之所向。而那个时候的太子妃正是当今皇后袁氏。
后来,萧辙即位成为皇帝,但甚为奇怪,这位佳人并没有入宫没有受封,而是一直居住在尚都近郊的一处占地颇大的别院里,名曰留心园。这处别院如今已然赐予了恒王。虽政务繁忙,皇帝还是隔三岔五不辞辛劳的往返看望她。朝中官员颇有微词,但皇帝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却异常强硬。
永宁六年,这位佳人香消玉殒,皇帝悲痛不已,力排众议,追封其为孝懿皇后。恒王在其生母去世后,便被皇帝接回宫中,亲自教导,平时的生活起居则有皇后关心照顾。
“太子曾经告诫过我,恒王的生母在宫里是一个禁忌。自从她过世后,便无人敢轻易提及。据说她当年是背弃家族父母,跟着父皇回尚都的,也就是民间所说的私奔。可是你想想,父皇当年是何等身份,是太子啊!何至于闹到私奔?这里面的定然是有故事的。恒王这样的身世多少会有些尴尬。”
“还有这么一说?”清溪微拧着眉。
“此话,我说与你听,是因为我们的情谊,出了这门,你可不能外传了去。”
“那是自然。我知道轻重。这么说来,因为他和他母亲得到的圣宠,多少也会让后宫的人不舒服吧?”
“后宫也没几位主子,几乎都是父皇潜邸时便纳了的。其实自从孝懿皇后去世,能够入父皇眼的便是七皇子的生母念妃。”沈桐说到此处,眼里泛起了浓浓的情愫,略带羡慕的深情道:“据说念妃容貌肖似孝懿皇后。你说,皇帝能有如此情意,也是罕见难得了。”
清溪却撇了撇嘴,好像颇为不认同:“对那位念妃娘娘来说,却不是幸事吧!”她抬眼见沈桐似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便和声道:“桐姐姐,太子殿下应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啊,也会得此深情的!”
沈桐这才缓过神,嘴角笑意淡淡的,“嫁与帝王家,若是奢求这般深情,便是与自己过不去了。你说的对,父皇对孝懿皇后的深情,对母后,对念妃,却是一种伤害。”
“那么皇后娘娘对恒王?”清溪的疑问又起。
“他也算是在母后身边长大的。在我看来,母后待他极好。有几次,我在母后跟前伺候,都能听她提及恒王,总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外游山玩水照顾不好自己。太子殿下与这个弟弟也是兄弟情深,时常与我谈及他。”沈桐见清溪听完点了点头,便托着腮,似是在想什么重大的问题,便又继续道:“恒王他这几年皆是在外游历,我也还是在大婚之日见过他,再来便是这次他回来,我们见过两面。我知道他那个长相气度,是极其惹女孩子家注意的。不过,珩儿,我可告诉你,当年父皇答应过他的母亲,他的姻缘大事得由他自己做主。而他这些年,他在外游历潇洒,依我看,这江湖或许处处有红颜知己。即便这宫里得女官,每逢他回宫,亦都会找机会多看两眼,多说几句话。”她轻轻一叹:“我总想着你兴许能有一份独一无二。”
清溪抬头瞧见沈桐神情里的欲说还休,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沈桐自己或者这一生很难实现那份一心一意,而她却美好的希望自己能拥有。清溪心里满是暖意,笑着握了握沈桐的手,笑道:“桐姐姐,你真觉得我会动那个心思吗?”
沈桐自己也笑了,是了,她所了解的清溪可是个主意大的,想来倒是自己多操了心。
“放心吧! 我与那个恒王,八字不合!”她想起昨夜之事,更觉如此,下意识的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