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徒？”

“神明的凝视会招来古老之物的使徒，祂们是古老之物的猎犬，祂们如同影子一般跟随着每一个神眷者，祂们是我们必须要猎杀的对象，也是需要逃离的天敌，我们称祂们为影徒。”

“也就是说，我也会遭遇影徒的袭击？”

“这……我的儿子，你是一个天才，”布鲁诺目光闪烁了一下。

只要成为神眷者就会成为影徒的目标，他们身上的代表着得到神明超凡之力的烙印就像是信号灯吸引着影徒，越强大的神眷者吸引来的影徒就越强。

但前提是成为神眷者，普通人基本上不可能被影徒盯上。

作为无灵视者的李依理不可能成为神眷者。

“原来如此——那我可以进行成为神眷者的仪式了吗？我觉得我做好了对付影徒的心理准备。”

李依理搓着手，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让布鲁诺心里一阵打鼓，下意识的看向了罗琪，罗琪沉吟了片刻抬了抬手指。

“咳——我的儿子，凡事都需要有先后顺序，我们得先适应一下——”

布鲁诺咳嗽一声后从口袋之中摸出特制的粉笔弯下腰，在粉笔尖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布鲁诺的手臂如同打印机一般高速摆动了起来，很快一個写满怪异文字的圆阵出现在了李依理的面前。

李依理一眼便认出布鲁诺所绘画的正是黑帝斯谱系魔术师烙印的课题，不过并不完整，缺少了烙印的环节。

“黑绵羊的毛，白杨树的树枝，薄荷草，还有……古银币。”

布鲁诺将材料布置好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闪亮的银币落下。

李依理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那些银币并不是银制成的硬币，而是从遗迹之中挖掘出来的众神时代的遗产之一，它们之中蕴含着古老众神的力量，是成为神眷者的最重要部分，只是对于人类而言那些力量极具污染性，必须要通过课题以及相应的材料进行中和。

“咳——好了，李依理你站在这中间——”

布鲁诺咳嗽一声，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接下来要拆一个地雷。

李依理看了一眼布鲁诺，抬腿站进了圆阵之中，黑绵羊的毛，白杨树的树枝，薄荷草突然自燃，幽蓝色的火焰诡异的跳跃起来，散落的银币依次竖起在火焰之中旋转了起来。

旋转的银币在幽蓝色的火焰之中化作灰烬，混合着黑绵羊的毛，白杨树的树枝，薄荷草烧焦味道的雾气向着站在圆阵中央的李依理涌去。

李依理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布鲁诺便紧张的伸出手穿过蓝色的火焰摁在了李依理的肩膀上。

“李依理，呼吸，缓慢的呼吸，别吸的太多了！”

李依理嘴上噢噢了两声后在布鲁诺与罗琪惊悚的眼神注视下打了一个哈气吞了一大口雾气。

刹那间李依理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他的鼻腔直冲大脑，让人疯狂的呢喃声，以及暴露在巨大生物视野之下的凝视感袭来，原本体态饱满的亡魂们在弥漫的雾气之中暴露出可憎的正体，天空的明月渐渐放大转动，仿佛某个巨大的生命将眼睛凑了过来。

也许，不是仿佛。

那便是来自人类无法直视，无法辨认，无法形容维度的神明的视线，或者说……这个世界一直暴露在这样的视线之下，只是吸收遗产之中神明的力量的行为让他们拥有了知晓世界真相的机会，而灵视是他们不会发疯的保证。

没有灵视直面神明凝视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污染，轻则成为疯子，重则被污染。

布鲁诺无比懊悔自己脑子一抽的行为，虽说这不是完成魔术师烙印的仪式，但也用到了古老众神的遗产，就算是他在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的情况下第一次进行这个仪式依旧被吓的两天不敢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是虚假的。

就连他都成这个样子，那李依理这个无灵视者还不被吓成疯子？！

“呼——”

李依理吐出一口烟圈，抬手摆了摆。

“我并不讨厌薄荷的味道，白杨树的树枝也不错，但是我亲爱的父亲，黑绵羊的毛烤焦了是真的臭。”

“嗯？你，你，我我——”

李依理淡定的样子让布鲁诺无比的茫然，他第一时间怀疑自己准备的古银币是假的，但这不可能，即便是现在他依旧能够感觉到雾气之中散发的微弱的古老力量。

罗琪也是满脸茫然。

“你——有没有什么感觉？或者看到什么？”布鲁诺比划着手，小心翼翼的试探起来。

“刚才就是我的全部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