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庆听到门口的动静,本来想要打招呼喊妈妈你回来了显摆一下自己学了礼貌用语,结果被呼啸而至的车钥匙给吓得目瞪口呆。
江朝晖直接用两手抱住头往地上缩。
江芙蓉把头一偏,单车钥匙串从她耳边擦过,啪嗒打在她身后的墙上,再落到地上。
这是有多大的仇,要用这么大力气来砸自己的亲女儿?!
江芙蓉怒了,她想站起来回应,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第一反应是全身发抖,胃部紧缩成一团,嗓子眼儿发干,呼吸似乎都卡住了。
深呼吸,深呼吸,江芙蓉在心里大声的提醒自己,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扶着桌子站起来。
按照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这具身体马上就要挨打了。
江芙蓉再次在心里提醒自己,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是有独立人格的江芙蓉。
胡秀清从门口往屋里冲过来,抬着手准备打人,尖声呵斥:“你还敢瞪着我?”
江芙蓉顺手抓起桌子上的铅笔,当成了自卫的工具,反手挡住胸口,笔尖朝着胡秀清。
几个深呼吸做下来,她感觉心里的慌乱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敢于反击的淡定,和打起来我也不会输的自信。
胡秀清吓了一大跳,停住了脚步没敢往前,等她看清大女儿抓的不过是一支铅笔时,顿时勃然大怒:“反了你啊!拿个刀想扎死我啊?!”
削铅笔的小刀就摆在桌子上,胡秀清偏要把铅笔说成刀子。
镇定下来的江芙蓉,一点也不会被有情绪的人影响到自己的思维:“庆庆的字写得整齐,我夸他写得好,所以我们都在高!兴!的!笑!”
她刻意加重了高兴的笑这几个字的语气,意思是我们为你的宝贝儿子的进步感到高兴,没有说别的。
胡秀清怎么会听她解释呢,一巴掌用力呼过去:“我庆的字写得好不好轮不到你来表扬,这个家里没你说话的份。”
江芙蓉仰头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五指煽,脸上还是感到了一阵小风。
她看着胡秀清越发狰狞的面孔,心知这么对着杠不是办法。
要是像以前那样,任由胡秀清打她几下出了气,今天晚上就还能得到暂时的平静。
这是江芙蓉不愿意接受的,她不愿意再代人受过。
要是真的对打起来,以她今时今日的身手,胡秀清的蛮力未必能占上风,只是过后必定会在口头上对她进行持续的讨伐。
这也是江芙蓉不愿意看到的,只要胡秀清在家,这个家就没有安宁之日啊。
子曰,下士杀人用棍棒,中士杀人用言语。
不管动手还是动口,都是家庭暴力,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对立的双方,还有全家的每一个人。
这不妥妥的猪队友吗?
江芙蓉已经退到了墙根儿,后背抵在冰凉的墙上,看着步步紧逼的胡秀清,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只要胡秀清再抬胳膊疯狂揍人,她就给她一记夺命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