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走,后面围上来好些侍女指指点点:“你看见没,得罪公子就是这样的下场,我看做人还是要像秦娘那样,顺着公子一些,三五日惹公子厌烦了,给一笔钱打发出去多好。”
“可是公子似乎动了真心,你看谁被打发到兽园来过?”
我不顾他们议论,径直走进兽园。
“这看似娇滴滴的大小姐胆子真不小,这兽园谁来了不发怵啊,尤其是那几条猎犬,一见生人就扑,奈何公子惯着,谁也不敢伤了它们去。”
“还京都第一美人呢,这要被猎犬抓破了相,白瞎了这容貌。”
议论声渐远,狗吠声传来,我靠近一棵不知名的花树,听着远处动静。
手无片刃,我不敢轻举妄动,趁狗未到之时,折返回去。我曾见过驯兽师的把戏,牲畜之类,通灵性,再恶的恶犬,再通灵性,也得臣服于躯体的饥饿。
我只需要寻一处高地,带一些吃的,不愁驯服不了这些恶犬。等我折返回去时,已经到了午时,我无意于闲逛,便锁了兽园的门到竹馆稍坐。
堂前的竹子长的极好,我寻了利刃,砍下一根,砍斫烤干之后,打磨成了一只竹笛。
两个时辰就这样悄然过去,我拿起竹笛试音,果然清脆,在这方寸之地,音乐成了我唯一的自由。思绪纷飞,不知婆婆回到槐花村没有,她会安好吧。
“你这小奴,倒是悠闲!”我放下竹笛,看见李逸朝我走来,如今再多不平也化的淡淡,我已经疲倦,不想与他多说,于是微欠身行礼:“公子安好。”
他似有不适,左右顾而言他:“这地方,倒还挺适合你,做的什么?”他拾起竹笛:“你做的?”
我点头,他近前一步,我便后退一步。他停住脚步:“退什么,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沉默不语,他却觉得尴尬,“我可告诉你,兽园那几只猎犬,那是珍贵的很,你要按时喂养,不可懈怠。”
我点头称是,他似觉得无趣之极,扔下竹笛道:“这一草一木,都是我李府的东西,你初来乍到,不问自取就算了,以后再犯,一起算账。”
我仍旧没有别的话,他却道:“自有你求爷的时候。”
“若是求你有用的话,我求公子放我回到婆婆身边吧。”我淡淡说着,他却笑道:“你是不是忘了,爷说过,你这京都第一美人,我要定了。”
“若我不是呢?”我抬首问他,“容貌于我,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想被公子看上,若我不是,公子是不是就肯放我走了?”
“倒也不只是容貌,凡你身上种种,爷我都觉得有趣。你若想你婆婆,我接她来就是。”
“永不相扰,难道不是公子你的诺言?我劝公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因为我永远不会为公子动心。”
他一把扯过我的手,呼吸之间,他笑道:“爷有的是时间,只要爷想,世上没有爷得不到的女子,还有,你不要过于自大,你只是梅奴,一个奴婢而已。”
恍然之间,仿佛回到那一刻,那人也对我说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该死,你也没有什么不同。”恐惧朝我袭来,我惊怒之下推开他,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