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月,光如纱,孤人独影。
洛天河孤身一人,静静的走在拙门的石阶之上,四处观察山上的紫薪衫。紫薪杉是破圣山上独有的树木,因其树芯是紫色而得名,又因该杉质地坚硬,传说大圣曾用其聚堆生火,十分耐烧,因此得名一个“薪”字。该树三十年才可成,过三十年开花,又过三十年之后的夏末才能得以结果。果名紫薪果,该果有拳头大小,质地坚硬如铁,但重量却和一般木头无异。世人中不乏好奇者想探究此果功效,却往往无功而返,未发现其的任何药用功效。不死心者曾想利用其打造神兵利器。岂料,此物遇火即燃,大力敲打则碎,遂众人死心。虽然人力不能利用其分毫,但金洲有神鸟,名曰翔灵,每到紫薪果成熟之时,不远万里飞到破圣山中,专为口衔此果,回巢食用。食用此果之后,翔灵之间便开始寻偶繁衍,不日便产下翔灵蛋。云曦宗历代皆掌握了翔灵蛋之奥妙,每年都酌量收取,炼成轻灵丹。轻灵丹少量服用之后可以助修炼者功力微涨,但更大的妙用在于帮助开化修道者的御器之能力,虽不能每每促成修道者掌握御器飞行,但是成功率却是大大提升,而御器则是修道者入门之标准,其功效慢慢被世人追捧。每年取卵如此克制,不是云曦宗人不想多取,而是翔灵产卵之后则寿命不久矣,只有极少有能继续存活。且历代云曦宗宗主为保证翔灵种群之数,也为避免杀生太多,才一再克制宗人取卵之数。
数百年前拙门得知上述奥秘,曾向云曦宗理论索要翔灵卵,云曦宗自知翔灵卵的存在有破圣山的紫薪果的功劳,又知紫薪杉被拙门控制,因此便分了一些给拙门。拙门取卵之后却不懂如何利用,只能做菜食用,但却无任何功效,因此又上云曦宗讨要炼制之法门。云曦宗岂可将法门轻传,遂两大宗派展开争斗,双方厮杀十昼夜,死伤无数。拙门从原来的十六峰变为七峰,云曦宗从弟子近千人,只保留下一百余人。后来因海怪生事,经其他诸山出面调停,两派才暂停争斗,同心协力共降海怪。此后,两派达成协议,每年云曦宗将五分之二轻灵丹送与拙门,此后两派才相安百余年。
此次前来,洛天河受掌门师兄岚圣君之嘱托,调查翔灵减少是符合紫薪杉有关。因洛天河并不熟悉拙门路径,因此白天才步行上山,以便夜晚可以仔细查证。
探查中的洛天河突然停住,似有听到有树枝折断的响声,抬头望去发现有黑影在树上游动,便立刻跟了上去。黑影仿佛也感知到洛天河的气息,稍作迟疑便拔腿即遁。洛天河极速追上,不料此黑影速度之快令人称奇,又因树高林密,洛天河是偷偷潜入之因的考量,不敢动用过多道力。只得催动古藤剑发出阵阵寒光,前去阻拦,虽是极力克制,但是寒光遇石则碎,击树则粉。但是黑影却十分灵活,在树上辗转腾挪,不料一会便追寻不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似乎已经追到了小回峰。洛天河在追寻的一路上发现有不少紫薪果在黑影惊慌逃窜中掉落,料到翔灵减少可能与这黑影有关。
残烛,灯影摇曳,小回峰。
一路的恐吓,让怀一川心中忐忑不已,项三将他领到小回峰主殿之时,脸色十分不安,一直深深的低着头,刚进屋内就跪在地上,不知是恐惧,还是白天爬山累的。但心的惴惴不安却是写在脸上的,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惹怒了这个师傅。
殿中各弟子已经在此等候,不怪项三说自己正式弟子少,低头跪着的怀一川通过地上的鞋子分辨,发现弟子之中只有一女二男。怪不得项三名字里有个三,原来是因为弟子单薄到也只有三个。
项三轻咳一声,“抬起头来。”怀一川赶忙抬头,却发现项三已经换了一身绸缎白衣端坐在椅子之上,可笑的是肚子有些肥大,这白衣有些瘦,抬头看的怀一川一时只见肚皮未见人脸,甚是尴尬。桌子的另一旁是一个美丽女子端坐着,此女子身着襦裙,上身白色,下裙是淡紫与粉蓝相间,手腕上佩戴者平安镯,头发梳成凌云髻,眉弯如水,目秀于间,此人正是项三的妻子芮柔蓉。
芮柔蓉道:“一川,赶紧拜师。”
怀一川听罢,赶紧磕头,或许是心情紧张,也不知磕了多少个,旁边的师姐师哥都咯咯的笑起来。
芮柔蓉笑道:“停下,赶快停下,别磕破头皮了。纨茹将你的小师弟扶起来。”纨茹用手将怀一川扶起,怀一川哪有触碰过女子的肌肤,瞬时脸就红了起来,头也不敢看纨茹,只知纨茹穿的一身淡蓝襦裙,其他竟是什么也没看清楚,竟是道谢也未说出口。
项三更是恼怒:“这个呆子,一点规矩不懂。”气的站起身来刚要发作,旁边芮柔蓉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项三会意,看向怀一川道:“一川,自此你就是我的第四个弟子,至于门规戒律,明日由你大师兄鲁大林教你,但你切记,身为小回峰的门人要知锄奸扶弱,不可因力生事,重要是尊师敬长,好好做人。”说罢轻叹一声转身进的内屋。
芮柔蓉转身看着项三走进内屋的身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笑道:“大林,你小师弟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鲁大林拱手道:“已经准备好了。”
芮柔蓉对怀一川道:“快跟你大师兄下去吧,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起来吃饭,让大师兄教你做功课”。言毕,众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