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云躬着身子,将他们一路引至一间瓦房之外,瓦房不大,里面一道虚弱的灯光苟延残喘着,在黑夜里很是阴森,隔着城墙过去,便是天尸城的竞技场,张君云献媚的指着门内道:“炼药大师就在屋内,他腿脚不便,蔡会长里面请。”
蔡岩松黑着脸,朝屋内望了一眼,其中灯光晦暗,但阴影里确实是有一人的影子,今日这大师已然三番五次的触了他的底线,抬步就要往里面走去,几名护卫紧跟其后。
这时屋内那道人影开口制止道:“蔡会长,我只与你一人相见。”
声音沙哑苍老,像是推动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的吱呀声。
张君云尴尬的赔笑两声,蔡岩松的火气已然升到顶峰,眼中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他已然打定主意,若是这大师背景不深厚,定然不会让他好过,就此吩咐道:“谅他也不敢把我如何,你们在门外候着。”、
几名护卫自然应和,于门口站定,张君云和蔡岩松一同进了屋内。
屋内设施十分简易,一张木桌,上方摆着一铜制炼丹炉,炉中还有些许火星,似乎是刚刚炼制过丹药,整个屋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还真有几分炼丹室的模样。
眼见一道披着斗篷的人影端坐在丹炉旁,心中火气正旺,蔡岩松直接忽略了室内的古怪,向着那人影,语气阴森森道:“大师可是让我好等,在下蔡岩松,今日有幸能与大师相见,甚为心悦,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然而那人影却置若罔闻,只隐约从斗篷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声:“来.....”
声音落在阴影里没了影儿,一股刺骨的冷气从蔡岩松脚底迅速攀升,从后背猛然抓住他的心神,饶是见过诸多大场面,他也不由得浑身一颤,朝后退了一步。
但他毕竟久居高位,加之察觉到张君云的眼神,心想如何能在这小人物面前丢了颜面,定了定心神,朝前跨了一大步,站至人影身前,欲要探头凝神观察一番却又赶忙止住,只淡淡的笑道:“大师?”
半晌,见那斗篷下的人毫无反应,蔡岩松心中的火气已然到达顶点,他冷哼一声,终究是撕破了脸皮道:“我好心好意前来与你相谈,你却屡次戏弄于我,真当我蔡岩松没脾气不成?今日丹方和你的性命只有一个能留下。”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已然拿住了斗篷一角,随即猛地朝后一掀开,一尊残破的面容浮现,腐烂的面容依稀可以瞧见下方森森的白骨,隐约有白色蛆虫在其中蠕动。
哪有什么大师,这赫然是一具可怖的尸体,这般恶心的场面惊得蔡岩松朝后退开一步,微微愣神道:“这是.......”
待到回过神来,他满是怒意转身望向张君云,厉声质问道:“张君云,你竟敢诓骗我?”然而张君云却只是站在门口不远,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惧怕和逃跑的意味。
蔡岩松愈加恼怒,眼神深沉的可怕,手间凝聚一道金光,朝眼前的家伙冲去,只想立马将其削成人棍。
他仍旧没将张君云放在眼里,这自然不仅仅是外面三名翠微境的护卫给他的底气。
只因他所修之道也为生财之道,虽然财富大多为巧取豪夺和倚靠身后之人所得,正道生财少之又少,但也是实实在在的翠微境,甚至隐隐有接近苍灵境的势头,更别说他身上还有数件护体的宝物,最为珍贵的一件,甚至可以重伤苍灵!
但于此同时,古尸身上一股浓郁的黑雾徒然弥散开来,伴随着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那是一种尸臭和药味的混合。
黑雾仿若被什么人操控,猛然朝蔡岩松席卷而去,缠裹住他的脖颈,而后倒灌入了他的鼻腔里,强烈的窒息使得他脚步一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行动能力也迅速流失,他这才清晰的感受到死亡威胁,脸上横肉抖动,疯狂的朝门外怒喝出声:“来人!还不快来人,我平日白养你们了?”
张君云终于露出獠牙,淡笑两声道:“不用费力了,蔡会长,这屋子乃是特制的,声音传不出去。”
蔡岩松心里一紧,额头大汗淋漓,再张嘴已经是开不了口,只能于心中呼喊怒骂那法宝的名字,希望这唯一的倚仗能帮他解决眼下的困境。
似乎是听到他的呼喊声,他胸前的一道金光一闪,一道槐序境的气息徒然出现在屋内,于屋中扫过,仿若在有意识地探寻一般,就连黑雾也被逼退开了一些。
蔡岩松刚想松一口气,但不知为何,金光很快便消散了,黑雾重新朝他的鼻腔涌去。
张君云毫不顾忌的走到蔡岩松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笑道:“嘿嘿,没有生命危险,它便不会发动,几年前我就开始着手收集你们的情报,又岂会不知道你身上这一枚佛牌………”
张君云用眼神戏弄着眼前的猎物,阴恻恻的笑着:“蔡会长,你放心的去吧,你的产业我一定好好替你打理。”
蔡岩目眦欲裂,他最终也没想到会栽倒在这等小人物手上面,眼里的怒火和恨意几乎要将张均匀生吞,强烈的不甘使得他浑身颤动。
不多时,蔡岩松双目依旧瞪圆着望着眼前的张君云,浑身却全然没有生气,仿佛魂魄已然丢失,只剩一具躯骸……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蔡岩松总算出现在屋门的门框处,他的神色已然恢复镇静,只是脚步仍显得有些僵硬,张君云则是一脸谄笑的搀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