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皇子,我还太上皇呐。”
“唉你怎么骂人呢。”
“懒得理你,自个儿回紫禁城吧!”
安娜扔了钞票起身就走,嘴里还碎碎念傻子。出去没两步,响起了警笛声,车子拐弯就到,停好了下来两位警察。
启林瞧见警服,像打了一针兴奋剂,如弹簧一般嗡一声爬起,拉住安娜衣袖惊慌道:“帮我瞒着点,千万不能进警局。”
安娜厌恶的甩开他手,退一步诧异道:“被打的人是你,你有什么好怕?”
启林抱拳作揖,嘴上不停的说求求你,帮帮忙。安娜还想多问一句,两位警察已经走到面前,启林趁机抢走她的口罩,刚戴脸上安娜又给他拽了下来。
“你报的警?”
“是,是我。”
“怎么回事?”
“刚刚……”安娜开个话头,回身往启林身上一指,却见他眼神里布满恳求,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既然他不介意,早早打发早早回家,回过头续上话,“没什么事,喝醉了。”
“喝多了报什么警,打电话不是说有人打架吗?”
“没有没有,刚刚耍酒疯,我吓唬吓唬他。”
“吓唬他也用不着报假警。”
“对不起对不起。”
这位警察看看启林,小伙子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挨近姑娘想靠一靠,立马换来胳膊肘怼。就这般情形看,那眼圈上的伤,想必是情侣吵架动的手。
“你男朋友?”
“啊!”
“啊什么啊,是还是不是?”
“是,是。”安娜懒得解释点头应答,拳头攥实心头埋怨,帮你忙还占我便宜。
另一位警官笑出了声,原本写着笔录,假警就没必要记了。抬头看看他们俩,模样身高还真像那么一对,尤其是男孩恳求和女孩厌恶的目光,像极了生气闹别扭。
年轻人喝多,吵架打架常有的事,他们动手也犯不着别人,不过来都来了,还需当面教训教训:“占用警务资源是违法行为,你们应该也是第一次,引以为戒以后别再乱打了。”
安娜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心里那个委屈,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启林倒轻松畅快,警察没转身就泄了气,一个没站稳趴到安娜身上。
两名警察急忙帮扶,刺鼻的酒气熏人眼,怪不得姑娘跟他生气,大晚上耍酒疯是谁都烦。
一人一条胳膊先架起来,其中一个警官转头问安娜:“你们住哪儿?”
警官这么说莫非要送家去,安娜急忙接手自己扶,盈盈笑笑快口说道:“不远不远,就后面小区。”
“你别上手了,赶快把人送回去,不让他睡还得闹。”
“不用真不用。”
“什么不用,醉成这样走不成道了,快点我们还有事。”
中国警察的热情,安娜这次算是体会的淋漓尽致。可把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带回家,算个什么事呀,今儿遇见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现在改口说不是报假警,刚才撒的谎还得从头解释,硬着头皮领回家吧,越想越觉得别扭。
心脏的血管愁的拧成疙瘩,实话憋在嘴巴里,说还是不说!两步蹭到前头,抓住警官一条手臂,委屈巴巴叫了声警官。
“怎么了?”
启林也抬起了脸,安娜不看还好,瞧一眼他的可怜样又软了心窝,下面没个腰带提溜着裤子,大半夜的让他去警局丢人,于心不忍啊。
“走反了,那边有近路。”
“嗐,你不早说。”
安娜最后还是撒了谎,将错就错先这么着吧。进小区按电梯,打开门请进去,两位警察把启林撂沙发上,对于安娜递过来的水,他们摆手不接出门便走。
关上房门,安娜犯起了难,人到家里怎么请出去,推推他再问问话。
启林沾到软乎又热乎的垫子,酒劲乏劲彻底上来,莫说跟她聊两句,身子根本就坐不起来,睁开眼地球乱晃只他不晃,瞧见安娜仿佛是个鬼魂在飘。
叫又叫不醒,扛也扛不动,这个时间点,找谁能把他送家去。忽然想起手机坏了,室友曹菲好像有部淘汰的破手机,进卧室找出来,插上自己的卡先打个电话。
“喂。”
“娜娜什么事?”曹菲说的迷迷瞪瞪,应该是睡眼惺忪。
“今晚上回来吗?”
“早睡下了,家里出事了?”
“没有,手机摔坏了,拿你的备用机用用。”
“卡的要死早就该扔了,给你了别还了。”
“今天……家里……”安娜说的蝇蝇蚊蚊,告诉闺友怕她笑话,不告诉她自己又担心。
“是不是吃的没了?你别操心了明天我去买。”
“不是不是,没事了你睡吧。”
本想打个电话求安慰,挂了还是心不安,家中的小猫窜怀里磨磨蹭蹭,一天没喂了先让它吃饱吧。
累一天实在困的不行,草草洗漱后,还不忘给瘟神倒杯水,进自己卧室锁上门。
熄灯盖好听外面动静不小,安娜揪揪枕头想:“刚才睡得跟死猪一样,这会起来干什么?不会,不会偷家里东西吧。”
心不静睡不着,打开门缝看,黑乎乎没开灯,沙发上倒是没人,安娜心里泛起嘀咕:“不会走了吧?走了好走了好!”
仔细听听真没了动静,开开门探头找,确实没有人。猫儿叫唤出去抱进屋,到门口顶头撞见人,黑灯瞎火吓出刺耳尖叫,退后再瞧,他只穿了一条内裤。
赶紧把脸扭开,怕他有过分举动,跑进厨房抄起擀面杖,回来人又不见了。小心翼翼往卧室走,人已经躺床上呼呼大睡。
安娜气的直跺脚,擀面杖捅人捅不醒,细想还是算了,真把他弄醒更可怕。
关门出来,地上的衣服险些把她绊倒,开灯捡起来看,上面留有好多红唇印,心中的恐怖又加上一分,要不是打过报警电话,恨不得此时再来一通。
开门全给你扔进去,今儿睡沙发肯定不行,谁知道他晚上会不会出来,还是去曹菲屋里凑合一夜吧。
一夜睡的是心惊胆战,早上七点手机铃还没响,安娜抓手里先把它叫醒。
小心翼翼走出来,外面没有推卧室门看看,人睡的四仰八叉好不舒服,又好气又好笑,担忧一夜的心总算安稳。
烧水煮鸡蛋,微波炉热杯奶,刷牙洗脸换好衣服,急匆匆出门上班。
房间里的表嘀嘀嗒嗒,到九点启林才睡醒,翻翻身浑身疼,下意识抬手看表,手腕上没有才想起昨夜事。
枕头被子香喷喷,坐起来扫一眼,不是睡沙发吗?怎么睡床上了!低头一看没穿衣服,一边下床一边埋怨:“脱我衣服干什么。”
地上看见赶紧往身上套,裤子闻不着味还好,上衣里各种香水混着酒精,嗅一嗅让人想吐,若是自己的还好,更厌恶它是郑凯的衣服。
这时候没条件挑挑选选,穿好了拉门出来,喊一声有人吗,各屋推门找找,除了白猫人已经走了。
上趟厕所回来坐上沙发,茶几上有盘子,盘子里有鸡蛋,旁边盒装牛奶下压着一张纸,抽出来看看抓头发笑,搓成团扔进垃圾桶。
牛奶就算了先喝杯水,摸摸太凉去厨房兑点热的,一口下去满嘴怪味,长这么大没喝过自来水,吐出来怨道:“消毒水也喝!”
抬头看表已过九点,心想坏了赶快回家,明知手机丢了,不自觉摸了摸裤兜,怎么还有一张纸,掏出来是一张百元大钞,脑子里嘀咕道:“昨晚买水怎么没找到,不对不对,兜都翻出来了不可能有。”
这时候没时间想它的事,开门看刚好有人等电梯,跑过去问几楼几层小区名称,借个电话转告郑凯。
出来的太急门是虚掩,小白猫趁机窜出去玩,启林回来没察觉少什么,关好门屋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