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上面可不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
“戈林将军这会儿估计已经气晕了,哦不,是喝酒喝晕了。从早上天一亮,厨子生火做饭时就开始喝,吃完饭他还叫人把酒桶都搬到长官指挥作战的帐篷里,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这还不算,还让副官叫我们去陪他一起喝。我偷偷跑了出来,估计这里就我俩军衔最高。”
“他要干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兹达突然停住,望着战场的方向,神情凝重起来,“听,爆炸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得有人去将军那看看情况,斥候有回来的吗?”兹达说着就要起身。
“回来过,报告说我们节节胜利,联盟在被动挨打。”
“可是交战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联盟的增援上来了吧。”希拉莫把他拉住,“别急,还没接到命令呢。要知道今天聚集在这个战场上的,是统治艾泽拉斯两大势力的所有精锐。想想连燃烧军团都败在我们手下,这场战斗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的。”说话间他仰头把酒囊对嘴竖起来,捏住囊口的手指一松,一股红褐色的酒液哗啦啦冲进喉咙。直到最后一滴滴完,还意犹未尽地抖了抖,确定空了后随手仍在地上,然后转身回到队伍里,去找还没喝完的酒囊。
希拉莫在席地而坐的士兵中翻翻找找,坐在地上喝的醉醺醺的人被他这么一通翻找,被弄的东倒西歪,有的干脆就直接躺下开始睡觉。气得希拉莫拿手套抽他们,大骂:“你们这些畜生,让你们喝没让你们喝醉!喂!把剩下的酒囊都交出来!快点,别等我用鞭子招呼你们!”
兹达心想:“他居然指望这些废物能有节制?战斗开始后,我从不给他们喝酒,这些被正规部队淘汰下来的士兵只有不喝和喝醉两种,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一点。”换而一想,“如果联盟从后方码头杀过来,就凭这一帮喝醉的将军、连阵型都不懂,只知道冲锋的士兵真的能守得住?应该让这帮废物去做苦工,去前线搬炮弹,挖战壕!”他想到这儿,又开始伤感起来:“如果这些士兵是废物,那你这个队长又算什么?废物头头?你自己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跟随着部落的战旗南征北战,怎么最后落到在这儿眼巴巴看别人名留青史?”
兹达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军衔升升降降,细算已经记不清有过多少军衔,担任过多少职务了。最高的一次,是在潘达利亚,上级为了组织一次战役,给了他一个少将的军衔,让他带领一支特别行动部队去执行任务。后来战役一结束就给捋掉了。上面管这叫战时军衔,只是为了便宜行事罢了,他被授予过的大多数军衔都属于此列。
开战前几个月,他们突然接到调令,离开了幽暗城来到银松森林的被遗忘者指挥部,此后就作为预备部队一直驻扎下来。这里紧邻北潮海岸,是部落在银松森林的重要港口。开战前夕这里就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不分白天黑夜的监视海面的动静,提防联盟从这里登陆。这里不仅是银松森林通向提瑞斯法林地的咽喉要地,更是可以直接从洛丹米尔湖上偷袭幽暗城的后庭。主城里被从四面八方来的各个部队挤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也有人说是为了给部落的精英们腾地方,他们才被扔到银松森林来的。
他甩甩头把这些破事都甩出脑袋,转身爬到一块岩石上,继续倾听战场上的动静。
日头渐渐升高,兹达吹着微风,左手搭在腰间的斧柄上向远方眺望。这把战斧跟随他多年,斧柄包裹着柔软的羔羊皮,用细绳紧密地交错捆扎,战斧头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饰。这是他当年从潘达利亚带回来的战利品。每当他焦虑或不按时,都会下意识地用手盘着斧柄,感受斧柄上皮子和细绳传来的触感,让自己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