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来的比刚刚调任的零号组晚了不少，临近深夜护送她的队伍才来到了公寓。

十三月还在沉睡中，包在毯子里被传闻中那位冷漠孤僻的总指挥官抱紧了埃森2001的门。

这间公寓是专门为她而准备的。电梯入户的大平层，有天台，从一楼大门到2001需要经过四道验证，私人管家，侍从和厨房24小时待命，出入配置司机和专车，零号组的四人刚到就收到了一张用于她日常生活花销的黑金卡以及日后每人一月十万的补偿金。

叶尘抱着十三月时四人正和秘书部的人在客厅进行交接，他看了一眼径直走了过去，把十三月放到了最里面的主卧。

“在任务和代理人的命令发生冲突时优先执行代理人的命令？这是不是反了啊？”柳晓晓在调任后顺理成章的成了零号组的组长，坐在沙发上翻看资料。

“没反。”叶尘走了过来，俊秀英气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代理人的权限是基金会里最高的，对于你们来说和她有关的一切都是最优先级。”

“是。”四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不出意外，她明天清早就会苏醒，你们早点结束。”叶尘没有久留，说完很快就走了。

没过多久，秘书部的人留下资料也告辞了。

柳晓晓把资料整理好，挥挥手催促道：“行了行了，早点休息去吧，在磨蹭一会儿天都亮了。”

看着银行卡里的入账和眼前的高级公寓，大晚上调任搬家带来的一肚子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十三月的资料其实很少，大部分都是关于之后零号组的安排和特权。喝十三月有关的只有那么几段，失眠，语言不通，失忆，可能会出现的应激反应等等。

十三月是在第二天清晨的谈笑声中苏醒的，她已经沉睡了太久，也遗忘了太多东西，大脑昏沉迷茫。十三月睁开眼，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晦暗，刚刚苏醒的身躯还不受她的驱使。不远处的谈笑声轻松惬意，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清风吹动了十三月的房门，沙发上翻看资料的柳晓晓起身走了过去，第一个发现了十三月的苏醒。

“她醒了！”柳晓晓靠在门边，同客厅里还在了解十三月资料的几人说道。

大家闻言纷纷走了过来，喧闹声打破了这一室寂静。十三月听到声音，侧头偏向了房门的方向，无神的灰白色眼瞳微微睁着。梵婀玲笑着走进了些，轻声细语地说着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的里世界古通用语：“睡，睡的好吗？“

她离开里世界太久了，说起话来磕磕绊绊的，可能还有些不标准，十三月听到后愣了一下，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她会说话，对吧。”柳安小声问道，话音刚落就被柳晓晓敲了头。

柳晓晓道：“梵婀玲，帮我们介绍一下吧。”

“她刚醒，可能会有些不安。”海因里希站在柳安身边，说道。

十三月可以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懂，但可以感觉到几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地方。其中一个人走到了自己床边，是那个和自己说话的女子。

梵婀玲用这辈子最柔和的声音说道：“我们是乌托邦基金会特殊行动组零号组，我叫梵婀玲，还有柳晓晓，柳安，海因里希...”她提到谁，谁就轻声说了一声，让十三月可以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乌托邦基金会是...什么？十三月觉得自己可能知道过，但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所以她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梵婀玲虽然平时的话不算少，但在这种只有自己单方面说，还说的是不太熟练的语言的情况下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十三月那张人偶一般精致却毫无表情的脸，梵婀玲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了下去。

“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是我们会长唤醒的你，希望你可以作为乌托邦基金会的代理人和我们组一起行动。”

“会长？”十三月的声音又轻又哑，稍不注意就被忽略了过去。梵婀玲见她终于有了回应，打起精神来接着说道：“对啊，是我们会长的安排，你还记得她吗？会长说过你可能会忘记很多东西，让我们不必惊慌，尽快帮助你适应表世界的生活就行。”

柳晓晓他们看了一会儿，见不需要自己纷纷散开来，到客厅继续整理翻看资料。

房间里便只剩下梵婀玲和十三月了。梵婀玲来自里世界，虽然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但和其他人相比她和十三月之间的沟通要更容易一些。

不过，乌托邦基金会的会长素来神秘，梵婀玲对她的了解也很有限，只有耳熟能详的几句吹捧。干巴巴的说完，见十三月没什么反应，她干脆开始介绍起自己和其他组员来了。

十三月对她口中的会长陌生而熟悉，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破碎回忆。她似乎的确和这位伟大的会长有过一些交流，只有她们两个的，很重要的交流。但只可惜，她对此忘得干净，只记得那位会长是一个相当大胆的人。

她现在的反应很慢，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梵婀玲的话题已经不知道扯到了那里去，另外三人也不见了踪迹。

她的眼睛失明的彻底，连光都感知不到，眼前从始至终只有虚无的黑暗。梵婀玲这会说的已经流利了不少，正在介绍名为海因里希的成员总是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试验。

“听起来很有趣。”十三月轻声说道，她太久没说话了，喉咙干涩的吓人。

梵婀玲愣了一下，笑道：“的确，说起来你愿不愿意学英语，这样更方便你的生活。”

英语？这毫无疑问是十三月模样听到过的语言，大抵是方才他们之间交流时的语言吧。十三月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她以前大概也是会很多种不同的语言文字的，虽然已经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