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非是好事。时差有可能是十年,百年,甚至抵达远古或未来。不同时代的人,思想和见解完全不同。当两界再次拼合之时,又怎么能共事?”
“若真的拉大了时差,那么三界注定会互相疏远,直到最后真的一分为三。”
白鸣愣了一下。
若真是如此……
那当年的自己,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是时差将他送去了另一个时间点的地府,所以也没有什么穿越的存在。
那与他同名同姓的那位白鸣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风。
风团在他的手心盘旋,划过他手心的每一道掌纹。
“既然如此,规避它的发生理应是三界人的共识才是。”
“但偏偏有人不愿意身处和平之中。”
酆都大帝背过手。
“乱世出英杰。”
“我懂了。”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背后的推动力是什么。
林轻舟这样的人,希望通过唤醒古早的先贤,找到寻觅铸星之物的钥匙,然后将他们复位,从而带来和平;
宋虚这样的人,希望通过打散铸星之物,从而让世界重新陷入混乱,然后再洗牌一次。
但有一点是相通的:他们对现状不太满意。
处在某一个阶段久了的人,都或多或少产生一丝抱怨。
把这种抱怨放大并付出实践,便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所以说,您的立场呢?”
“我作为三界之中地府的领导者,我是不是理应是一个保守派?”
酆都大帝一笑,等待着白鸣回答他的问题。
“我觉得不是。”
白鸣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总感觉这个人并没有很努力地在维持现状,一言一行虽然都在逻辑范围之内,但是阻止这些事情发生的动作是一点没干。
而他本有能力干涉的。
“回答正确。”
“披上这身官服,我是地府酆都的最高决策者;脱下这身官服,我又该是谁?”
有些年迈的老头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头顶上的礼冠扶正。
“有些衣服穿上之后,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只要这身皮还在移动,皮下的人究竟如何思考,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您把这些事告诉我,就代表着您做出决定了。”
“当然,孩子。”
酆都大帝欣慰地看着白鸣。
“我的确不够保守,但我从不激进。若有人意图将原本互相帮扶的三界孤立出去一部分,我不会答应。”
他的手指在星阵图上画了一个圈。
如果星阵图的下三分之一代表着地府,那么他画的圈位于这地府的最下方。
白鸣能想到的最下方,应该就是酆都塔的底端了。
而那里,是阴曹的根据地画工院。
“地府在无尽的安逸中沉寂了太久。如果一定要降临一场风暴,我希望我是风暴的唤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