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之心中暗想,这傻帽吧,你诗意大发,却让我来给你吟诗一首?
不过这只是心中想想而已,自然不会吐露心声,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卑微的神态。
“能为殿下写诗,这是小人的福气。”
秦轩之表面态度恭敬,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假装沉思,走在屋檐下,来回徘徊,时不时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似乎脑海正在绘想,组词用句。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燕王世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之询问自己带来的门生马良:“马良,这首词如何?”
秦轩之目光瞥向那位马良,倒是像个文弱书生模样,身穿白衣,面容清秀只是感觉身子有些轻虚,一阵大风刮来怕是要东倒西歪。
马良举止十分小心翼翼,给燕王世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口说道:“这首词,基调低沉悲怆,透露出绵绵不尽的故土之思,可以说这是一支宛转凄苦的哀歌。”
“与那首《雨霖铃·寒蝉凄切》不分上下,都是千古绝句,世间难得的好词。”
他的语气有些低婉儿,这首词何曾不是他内心的感触,为了考取功名,自己背井离乡八年,这其中辛酸,谁人可懂?
马良看了一眼秦轩之,眼神中有些敬意,他知道能够写出这样的词,也定是有过一番经历,才能写出如此刺人心扉的词来。
说起来,燕王世子并不懂什么诗词歌赋,觉得这些文人也太过矫情了,这诗词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在明月楼里与花魁娘子,一番春水鱼雁那才叫爽。
若不是父王嘱咐,他是万万不想踏进这座简陋破旧的锦衣卫巡办处。
燕王府这些年来一直在结交天下才子,在民间中倒是有些礼贤下士的美名。
秦轩之以一首《雨霖铃·寒蝉凄切》名动上京都,很多名人名士都对这首词赞不绝口,但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如此美的诗词,竟是写给一烟柳女子,糟蹋了这首词。
燕王世子看着马良神情似乎有些激动,断定这首词应是不同凡响,他轻笑道:“秦总旗,大才也!”
“不敢当。”
秦轩之很谦卑说道。今日燕王世子亲自过来招纳他,似乎与传闻说的一样,礼贤下士,但心中对他却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反而有点厌恶。
总觉得,此人表里不一。
而且,燕王在上京都中是个逍遥的闲王爷,并没有什么实权,最重要的是在《庆余年》中,并没有对这个王爷有过陈述,应该是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色。
燕王世子眉头忽然一皱,伸出手示意秦轩之走近一些,他小声说道:“秦总旗可愿意将这首词让给我?”
“世子客气了。”
秦轩之会心一笑,这小子是想将这首词冠他之名,想借此在文坛中占有一席之地。
“世子殿下,好诗词!”
秦轩之朗声道。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随之片刻便反应了过来,都附和着。
马良眉头微皱,看了一眼秦轩之那副趋炎附势的姿态,有失文人风骨。
错了,他是锦衣卫不是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