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吟诗?”秦轩之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要站起来吟诗一首。
丁亮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大人,小人是纯粹武夫,没读过书啊。”
清倌姑娘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
“大人,您这是已有了诗句?不如站起来与诸位共赏!”
在场之人都用怪异眼神看着他们二人,似乎是等他们出丑,两个粗鄙武夫怎会懂得这吟诗赋雅。
我是理科生啊……这吟诗赋对就不太拿手……秦轩之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在搜索以前学过的诗。
离别……离别,他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想起来一首,故意微微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沉思,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抬起手中酒,微微摇晃,朗声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清倌女子不禁眼睛一亮,看着抄录下来的诗词,脱口而出:“好诗!”
在场的那些文人才子,富商官吏愣在原地,脑子里不断细品,也情不自禁的感叹这首词是真绝了。
“不错,这词写的真妙啊……”
“只是……”
他们看着秦轩之,眉头微皱,这词由一个锦衣卫所作,总有些不对劲。
但想到这是锦衣卫,所以住嘴不在说话。
清倌姑娘看着手中的纸卷,越看越喜欢,低喃读了几遍,忽然眼底流露悲伤之色。
这词,句句不离情,所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描画了一副相爱之人,分别时,不舍的情绪,两人执手,已经泪眼哽咽,说不出心中离别不舍之意。
她转头深深望向站在台下那春风如意的少年,心想……这该是多痴情的人才能写出这般词来。
这词是她读一次就忍不住想哭,所以她给了“上佳”,所有人都觉得名至实归,虽然他们极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如此。
“大人,请你跟我来!”清倌走到秦轩之旁边,行了一礼。
秦轩之有些惊然,虽不知让他过去有什么事,但还是跟在她后面。
这次行酒令已经选出了最佳之人,便是秦轩之。
众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能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走到后院,秦轩之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姑娘,我们这是去哪?”
“流香姑娘在沐浴,大人先去行云阁。”清倌姑娘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极美的笑容,有那么一刹那,秦轩之入迷了。
“嗯?姑娘我还有要事在身,来此只是来喝碗茶水,满足一下同僚好奇之心。”
秦轩之停了下来,虽没见过流香姑娘,但作为花魁一定是美色出众,他也想见一见,不过今日真不行,准备下班了,他还要回巡办处等着其他人述职报告。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慢着,大人。”
清倌姑娘愣了一下,忽然急道,“大人要离去时,能否告知我那首词叫什么?”
“雨霖铃·寒蝉凄切。”
秦轩之轻笑说道,便不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这首词,是他之前正好学过,当初的语文老师还特意讲了不少关于柳永这个风流才子与青楼女子之间的故事。
如今用到这里,也算是应情应景。
“雨霖铃……”
清倌姑娘低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出来,这个少年锦衣卫倒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