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和大嫂二嫂已经奔了厨房。
中午时分。大嫂喊了众人吃饭。小野鸡儿炖蘑菇,东北大拉皮儿,土豆炖灰狗子肉,焖鹿肉……这家伙咔咔就整了六个菜。
急赤白脸的一顿造。酒没喝。饭吃的挺撑。
韩建业就要家走。
师娘见留不住。就给装了不少野猪肉。狍子肉。还有一大块儿鹿肉。
韩建业推辞不得,就背上肉往回走。
一个多小时过去,风平浪静就到了家。
给家里人讲了一下师傅那边的见闻。又扯了会儿闲话。
无聊至极的韩建业就躺炕上睡了一小觉。
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天黑。
吃了粘干粮(粘豆包)又钻回了被窝。
这大冷的天。外面已经变天。下着冒烟儿雪。闲着没事干。只能睡大觉。
早上起来雪还没停。
穿吧上棉袄棉裤。套了件外套就推门而出。
风雪交加一整晚。院子里被一片白色覆盖。放眼望去。雪白一片。没有一丝杂色。
下屋儿门打开。拎了把锹就开始清雪。
风倒是小了不少。雪还一直没停。
带上手捂子(棉手闷儿。厚手套。只有大姆手指分开,其他四根手指放在一个手套里)。就开始铲雪。
这雪不弄也不行。不然过几天冻瓷实了。就铲不动了。过了年天气变暖化一地水。
这年头儿可是土路。土院子。真化了雪。那就是一地全是大泥。都没法儿走人。
先铲出一条道走路。再继续清理。
大半个小时功夫。终于是整完了。
中途韩父起来看到一起帮了忙。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了不了。
韩母这边早餐已经弄好了。
老三老四也爬起来了,正在洗漱。
大姐早早的就叠好了被子。正在给西屋烧炕。
这都是冬天取暖全靠烧炕。要是还冷就扒个火盆(把烧红的木头取出来,放在一个土烧制的盆里取暖)。
韩母叫了一声赶紧吃饭。
大家凑到桌子上开始吃。
早餐也没啥好东西。
难得一见的鸡蛋一人分了一个。小米高粱混合一起煮的粥。白菜萝卜咸菜整了一二碗(比大碗小,比吃饭的饭碗大)。
咸菜就着二米粥。扒着鸡蛋就吃上了。
吃饱喝足。
一看这天气雪还在下。风倒是停了。大冬天还下着雪。死冷寒天的东北也没啥去处。这年头儿也没啥像样的娱乐活动。
韩建业又想猫被窝了。
进屋发现大姐也在西屋炕上。
原来也是无聊。一个人在那欻嘎拉哈(牛羊猪或者野猪、狍子、黑瞎子的腿骨关节)。
看这熟练程度。那也是耍了好多年。
韩建业心情反而倒是好了不少。高兴起来了。
老三老四正撅个腚在地上打pia几(书或者草稿本叠的一种方牌,小时候常玩的一种玩具道具也叫方pia几、扇pia几)。这家伙扇的可屋都是灰啊。
韩建业见此却乐了够呛。
毕竟是儿时回忆。也感慨弟弟们还没长大。幼稚又可爱。成招人稀罕了。
韩建业就这么默默的陪着俩弟弟一个姐姐玩了一上午。最后还回味良久。
吃了午饭。外面开始放晴。
雪停了。风早不见了。
闲来无事。又打发老三老四去挑圆的石头子捡了一兜子。许诺给喝健力宝,吃槽子糕……这才打发过去。
下午没事儿。拿出磨石还磨了磨侵刀。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得先收拾好。
老三老四这也看出来了。二哥这是要上山搞点野物啊。“二哥。你明天要上山啊。带我一个呗。”老三这火急火燎的声音响起。
老三也跟着点点头:“二哥。你就带我俩去呗。我俩肯定听话不给你惹事儿。”
“明儿个带不了让你俩。我个个(自己)去。”
“拥护啥啊?(因为什么)?上悠儿(上一次)不也领我俩去了么?”老四是心机口快,问了出来。
“这悠儿我打算去野狼领。这地方大家伙(大只的动物)可不少。带你俩可不行。不安全。一不小心就被伤到了。弄不好丢了命。这可不是闹笑话的。”
“那行吧。那你可整点好东西回来。”老四也不是啥事不懂的小孩崽子。也知道去野狼领是件很危险的事。老三也附和“那二哥你可加小心(多加小心)。”
“嗯。你们放心。你二哥还没活够呢。肯定会小心的。”
……
大冬天的东北。天黑的也快。没多久就漆黑一片。
给饥饿的肚子补满了食物。韩建业就准备睡觉了。
明儿个还要上山。得早点儿睡。
一夜无话。
目光转向门口。韩建业正整理着刚打好的绑腿。别看只是几块布缝了布条。这东西用处很大。
绑紧裤腿。能避免小东西钻进裤腿,还能挡风挡雪。真有个伤情啥的,还能勒紧伤口,避免感染,避免创口被碰到加大伤势。
夏天还能防虫子防蛇。要是带狗打围(打狗围,带着狗去打猎),狗被伤了,也能包扎伤口……
侵刀插在腰间。背上背了把汉阳造(枪)。兜里装了一裤兜石头子。弹弓也塞进了上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