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王国
天空城外独孤山谷中有座破旧的土地庙。
这间破庙有些年头了,屋顶的瓦片都凹陷了一大片。土砌的墙壁也有好几天裂缝,窗口布满了蜘蛛网,看上去转眼就要倒塌的样子。
破庙很脏,到处是灰尘,角落里还有很多的稻草。
这庙里除了一尊破旧佛像,还有墙角的一堆稻草之外,哪里又有睡觉的地方。
破庙外面是一片平坦的丘陵,远远望去,在清冷的月光下,稀稀拉拉的枯木犹如游离在黑夜中的鬼魂,让人不免心生寒意。
群狼的嚎叫声持续不断,而且越来越近,在这空旷的地界听起来格外清晰。
屋子内空荡荡的,与此同时,老旧的木门传来砰的一声,紧紧关闭。
屋内渐渐有了光亮,烛火摇曳,闪烁,透露着诡异。
梅石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谁?”
只见一个少年神情仍是木然,眼神空洞,但是一只手却是平平举着,就像一个人形指南针,定定地指着一个方向。
梅石楠朝西北方看了一眼,抱起少年,就往西北走。
然而他猛地在我怀里一挣,力气之大,梅石楠措不及防之下,居然一下没抱住,让他落在地上。
他一着地,立即站得笔直,身子一转,左手依旧指着西北。
梅石楠看得诧异万分,见他一张苍白的小脸毫无表情,嘴唇乌黑,很是有些阴森可怖,一伸手搭向他肩膀,准备把少年强行带离此处再说。
谁知手指刚刚触及他肩头,他突然撒腿就跑,冲进了雾气之中。
马国栋大吃了一惊,急忙追了上去。
这山中的地势高低不平,极为复杂,再加上大雾弥漫,寻常人想正常走动都难,可这少年一跑起来,简直动如脱兔。
梅石楠提了一口气,脚下骤然加速,几个纵跃,眼看着少年就在我前方,猛地挥手朝他肩膀抓下。
只是这手刚要抓实,他突地一矮身,就诡异地躲了过去,小小的身子东突西突,奇快无比,转眼我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梅石楠心中大急,在后疾追,但雾气层层叠叠,却再也看不到宝儿半个人影。
再追一阵,我气力渐弱,速度也越来越慢,只能颓然停下,呼呼地喘着粗气。
可就在这时,雾气一阵翻动,少年瘦小的身影又从雾气中显露了出来。
我又惊又喜,急忙赶了过去,只见少年笔直地站在那儿,左手平举,又是直直地指着西北方。
我瞧得莫名诡异,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后,正要伸手去拉,结果这少年又是拔腿就钻入雾中。
我暗骂了一声,只得发力疾追。
只是这回没跑多久,我突然就发现脚下的地势越来越平坦,没等我多想,猛地看到少年停了下来。
我急忙跟着停下,一把抓住他胳膊,环顾四周,只见可见范围内,地面都是漆黑的泥土,然而却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草木。
寸草不生!
少年左手突然又往前方一指。
我抱起他往前走,大约走了有十来步,就见桃红色的雾气中一座破庙隐约浮现。
我一颗心跳得厉害,往后退了几步,蹲下来抓了一把地上的泥。
这泥土黑中带着一丝丝的血色,方圆之内寸草不生,蛇虫灭绝,应该是个极阴之地。
从风水上来说,这种地方极凶极恶,出什么幺蛾子都正常,最好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梅石楠在原地站了一阵,微微吐出一口气,还是抱着少年走向庙门。
这座庙也不知是什么年代所建,残破得很,屋檐的青瓦碎裂,房梁有焦黑之色。
庙门是虚掩着的,我伸手推开,刚一踏进庙中,只觉一阵冷风袭人,如同一下子踏进了冰窖之中,阴寒刺骨。
这时天色渐晚,再加上雾气翻滚,庙中光线十分昏暗,隐约看到前方矗立着一尊无头的菩萨。
借着月光看去,眼前这尊菩萨远比土地庙那尊来得小,只有一人多高,看材质果然是泥胎所塑,从身段、衣饰、手势来看,果然与土地庙所见一模一样。
在菩萨面前,躺着一张破损的供桌,地面上一个破旧的蒲团。
这庙其实小的可怜,一眼就看遍了,整个庙堂空荡荡的,除了那尊无头菩萨外,就是一些从屋顶掉落的碎瓦。
伸手去摸了摸墙面和廊柱,果然没有半点灰尘,整个庙堂也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蛛网。
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用相术去算算这庙里头的玄机,但这庙一看就凶险到极点,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什么也没算出,反而把自己给算死在里面。
只是事到如今,我无计可施之下,就咬牙准备硬着头皮试试。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风声,紧接着就见几个人影从门口闪了进来,几道亮光直刺我双眼。
梅石楠抱着少年一跃而起跳到庙外,撒腿就跑,黑衣人紧跟其后。
这是一座无涯无际的原始榛莽,参天巨树夹杂着蘑蔓荆棘,盘缠虬结,形成了一片绵密的树海,像是一个整体。林缘,正对谷口的方向,是一块亩大的平场,一条通路,伸入林中,由于树幕遮天,这通路变成了一条暗无天日的隧道,黝暗阴森,目力奇佳的高手,也只能透视到十丈左右,十丈之外,便是漆黑一片。
谷口。一方巨大的石碑,上刻蝴蝶谷三个怵目惊心的大字。界碑之外的平场上,默坐着近百人,僧道俗尼俱全,一个个面色凝重,垂头低首,像一尊尊的石像,不立不动。
此刻,半夜当中,但场面却显得死寂阴森,似乎日头也失去了阳和之气。蓦地,一声凄厉刺耳的长啸从林中传出,虽是大夜天,仍使人有鬼气森森之感。所有的人,纷纷立起身形,除了脸色转为悲愤惊惧之外,仍没有半丝声音。
啸声余韵未了,乌暗阴沉的林道中,幽灵般飘出一条白色人影,眨眼工夫已到了那块界碑近旁,悠然刹住身形,现身的赫然是一个身披重孝,手持哭丧棒,面无血色的白胡子老头,目中闪烁着冷酷阴残的光焰,恶形怪状,令人不寒而栗。
梅石楠已经刹不住车了,一头钻进老头的怀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是因为尿急,眼睛一睁已经天亮了,站在树下就方便。
“小伙子,醒了啊!”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过来,梅石楠扭头一看是白胡子老头和少年坐着身后烤兔子肉。
“前辈,这是哪里?您是谁?”
梅石楠走过来坐着少年的旁边问道。
“这里是蝴蝶谷,我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蝴蝶仙子鲁迅龙。”
白胡子老头话音刚落,少年捂着嘴哈哈大笑。
“当年叱咤江湖蝴蝶镖就出自您老的手,听说你老镖剑拳三绝,最近十几年您老很少出江湖。”
梅石楠陪着笑说道。
“小伙子,你是何门何派,师承何人,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白胡子老头问道。
“我叫梅石楠,是碧游宫梅花道长门下,从芒砀山来,去金陵城外的龙虎山参加武林大会。
主要是学习学习。”
梅石楠说道。
“小子,外面是黄河十六煞,你们有仇啊?”
“我第一次行走江湖,哪里有仇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黄河十六煞。”
“是杀我的,从济南府一路追杀到天空城。
我是去金陵告状的,家父白崇禧是济南府总兵只因济南府谷子李私吞朝廷百万军饷,嫁祸给家父,然后杀人灭口,我是逃出来的。”
“白总兵是个英雄,是个好人,我要是年轻一点就亲自护送你去金陵,可惜我已经到了天人五衰的时间,随时会死。”
“前辈别管你,我护送去金陵,反正我也要去金陵,刚好路上有个伴。”
“小子,可是你的武功不是黄河十六煞的对手,压根就出不了蝴蝶谷。除非……”
“除非怎么样?”
“你给我跪下喊一声师父,我教你打赢黄河十六煞的武功,如何?”
话语刚落,梅石楠双膝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喊道:
“师父。”
“好。”
鲁迅龙仰天长啸,一把抓住梅石楠的手,一把抓住少年的手,一发力,梅石楠和少年的手不由自主的连在一起。
三人在火堆外不停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太快了,只看到一个黑影在转圈。
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三人停下来了。
两人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约再有一个时辰,两人慢慢的饿醒了,坐起来,拿着快凉的兔子一顿猛吃。
吃饱喝足,才发现老头没了,四下无人,找了三圈也没看到人。
两人只好往外走,试探性的来到谷口,发现没人,昨晚看到的就是雕塑。
两人一路小跑,一盏茶功夫来到天空城,梅石楠暗自佩服,白兄弟比自己瘦小但轻功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看着城门口贴着的海捕公文,上面赫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画像,她有着晨星似的一双明眸和桃花瓣般曲线优美的脸颊,神态轻灵,眉宇清扬,活脱脱是个极其清丽的少女。画像旁边写着几行字:济南总部白崇禧之女白西凤,身负多条命案,罪大恶极。各州府见则捕之,生死勿论。
城门旁围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众人议论纷纷。
“看见了吗,这可是朝廷的头号通缉犯!说是她杀害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