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仙最后一直保持在强化了四次的水平，说明库洛应该没有离开这栋大楼，最后一只牙仙还在这里。”

罗文分析道。

跳跳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说：

“在二楼有一个人类在活动，体重大概90千克，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库洛。”

罗文很是惊讶他的听力。

“先前也是我听到你的声音，告诉库洛后他派我来的。”

跳跳解释道。

罗文没想到有这一出，皱眉说：

“库洛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

“没有展示过，但我猜他可能有施法能力，我偷看到他随身带着法术瓶。”

不过库洛应该不会很强，他指挥兔妖兄弟做这些体力活有削弱他们体能，便于他事后灭口的意思。假如他是一位真正的术士，那完全不需要动这些小心思，靠自己一个人就能捉到两只牙仙。

何况术士罗文又不是没对付过，现在的他还有对灾局作为后台。交易灾害、增加灾害的危害性可是了不得的重罪，足够让人类体验剥皮去骨般的酷刑。

两人悄悄潜行到二楼，跳跳耳朵一动，示意罗文停下，然后把刀递给罗文。罗文接过刀，偷听到库洛好像在和谁通电话。

“……是的，请主宽恕我。”

电话的那头对库洛很不满，库洛连忙强调道：

“但您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

“是的，我…….”

库洛的余光扫到墙角，看到两个人向他冲了过来，吓得手机都掉了。

“退开！”

他食指一挥，大喊道。

他的这句话仿佛带着强大的斥力，让罗文的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开，但罗文一个后空翻轻松落地，势头不减，再次向他冲去。

斥言之咒，一个十分基础却无比实用的法术，可以拉开距离。

库洛没料到罗文能这么快调整好姿势，他手里装有施法材料的法术瓶还没来得及打开，他一咬牙，将瓶子直接丢向罗文。

罗文侧身躲开直冲面门的瓶子，瓶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施法者必须要打开装着施法材料的小瓶，在施法材料与外界接触变质前施咒才能施放有一定威力的法术。这是实力不足的施法者最大的弱点，如果一直被敌人把握节奏，施法者可能到死都没法使用一个正经法术。

趁着罗文躲开瓶子换取到的一丁点时间，库洛终于又打开两个施法材料小瓶，在罗文的短刀刺中他之前，他高喊道：

“如牙咀…….”

但罗文趁机扬起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尘土，对鼻子有剧烈刺激效果的粉末让库洛不由得打起喷嚏。

他没能念完咒语，施法被打断了。

罗文将他按倒在地，一刀划开他的嘴唇。

最优选择其实是脖子，但罗文想把他的命留给跳跳。

剧烈的疼痛能令库洛无法正常说话，足以废掉他绝大部分施法能力。

紧接着，罗文把他压制在地上，抬手剁下他戴戒指的食指，然后卸掉他皮带上所有的法术瓶，把它们丢得远远的。

在一阵徒劳的挣扎后，库洛被罗文揍到老实下来，他见到兔妖眼神冰冷地走过来，面露恐惧。

罗文冷声问：

“你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们活，对不对？”

库洛皮开肉绽的嘴上满是鲜血，他痛得哭出来，但却没有办法回答。

罗文知道库洛说不出话，但还是故意揍了库洛一拳，然后命令道：

“写字回答。”

库洛颤颤巍巍地写了一个“对”。

“为什么要带上活人？只是乳牙不一样可以吸引牙仙吗？”

他写道：需要时间，安全。

罗文冷冷地看着他，仅仅为了争取牙仙杀人的那一丁点安全时间，就必须要找活人吗？

史莱姆前辈也不过是牵了条狗。

他拿着不可能给出来的高薪找来两个人恐怕不只是这个意图。

“还有呢？”

这次写的是一个词：材料。

罗文了然，为了收集他们的尸体当施法材料。

非常有无夏城“物尽其用、绝不浪费”的精神。

罗文继续问：

“对灾局第七组那只史莱姆是不是你们的人？”

史莱姆又不是贵族，一个满大街吃垃圾的非人种哪来的门路从无夏城外收集到人类的乳牙，而且他刚死，库洛马上就带着人目标明确地找牙仙，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是一伙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按照史莱姆前辈诱捕牙仙的方法，他抓到的很可能是两只牙仙，但他每次都只上交了一只，另外一只应该在库洛他们手上。史莱姆前辈勾结他们，成功洗白了【牙医之神】手上牙仙的来历。

至于【牙医之神】敌视牙仙的说法，那绝对是谣言。祂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为此不惜犯下重罪。

贩卖灾害、增加灾害的危险性，譬如增加数量、强化威力等都是极其严重的重罪。如果坐实罪名，甚至足让【牙医之神】这位神明都付出惨痛代价。

“够了，不必再问了。”

空荡的大楼忽然回响起一道充满磁性，温和的男声。

远处，一个身穿白大褂，个头高大的光头男人微笑着向罗文和跳跳走来，他面目柔和，看上去无比友善。

“知道得太多对你不好，对灾局的小家伙。”

罗文看着那个男人，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可怖的怪物。

那就是【牙医之神】！

“你没有发现自己被利用了吗？”

【牙医之神】对罗文笑了笑，然后对着库洛淡淡地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不是库洛。”

刚刚还凄惨地倒在地上的库洛后背上忽然出现了一条很长的拉链。随着拉链拉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弓身从库洛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她可能有两米多高，长手长腿，五官立体而美丽，如同古代美人的雕像，脸上却写满了颓丧。

她伸展身子，满脸愁苦地说：

“被你发现了。”

【牙医之神】看着女人，语气依旧柔和：

“你就是肉灵教的司祭【皮物女】吧？你杀了真正的库洛，假冒他的身份。”

“刚刚电话里我就发现不对了。”

“你还想利用对灾局的小家伙来陷害我们。”

罗文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了。明明假库洛知道牙仙会追着跳跳跑，为什么还要让他来找自己？其实就是为了把罗文吸引过来。如果罗文先前死在了楼上的牙仙手上，那他的死亡回放可以看到有超出对灾局预估的牙仙出现，这种增殖足够引起对灾局注意。而罗文和跳跳侥幸存活下来后，她便更改策略，改为了留在这里等他们来报仇，然后趁机把情报泄露给罗文。

一切的目的就是把【牙医之神】和牙仙的情报送进对灾局里。

将身体血肉化是肉灵教的招牌技能。那是否史莱姆前辈也是被【皮物女】血肉化的？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你的一个小秘密罢了。”

【皮物女】叹了一口气道：

“你谎称自己和牙仙是死敌，其实只是为了偷偷收集和培育牙仙。”

“因为牙仙不仅能将乳牙变成新的牙仙，还能把人类脱落的恒牙变成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