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弟子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一般嗤笑,旁边立时有人接上了他的话茬。
“那可不,毕竟人家从前可是高高在上的北落仙府大师兄,玄灵界近千年来最年轻的金丹修士……”那人嬉皮笑脸,“跟咱们这群只能勉强在刘师兄手下讨生活的‘小喽啰’可不一样。”
“可从前再是辉煌,如今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人害得散了修为、断了经脉,沦落成一副废人模样?”
“——这脱了毛的凤凰,哈哈……这不照样比不过圈里的一只鸡!”
众人七嘴八舌,对着那少年肆意奚落嘲笑,不多时平地内的围殴声暂歇,似是那领头的起身按住了余下诸人。
“子琮师兄啊……这事你也别怪我们,咱哥几个平素与你无冤无仇,按理也不会这般为难于你,可谁让你今日不慎招惹到了刘师兄呢?”那人道,动身时衣料摩擦,发出阵不大的窸窣声响。
“刘师兄是二长老的亲孙,放眼内门能压得过他的,拢共就那么几人——今儿我们若不听他的吩咐,来日与你一般下场的便要成了我们,所以,你可千万别怪我们。”
“不过,要我说啊,子琮师兄,要不你别这么嘴硬了,好好对着人刘师兄服个软、低个头——权当是帮帮自己,也帮帮咱们兄弟,啊。”
那人佯装出一派苦口婆心,被打的那个闻此,却恨恨地咬紧了牙关:“休想!”
由是先前才消停下来的弟子们登时又炸了锅,纷纷叠声唾骂着少年的不知死活。
“嚯!师兄,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估计是从前在北落仙府被人追着捧着的日子过久了,还当自己是个人物,骨头硬。”
“没事儿,骨头硬那就打,继续打,直到打折了他的骨头,让他松嘴为止!”
一弟子献言,那领头的稍加思索,很是轻松的应下了他的话,拳拳到肉声再度传来,易砚之下意识捏紧了身侧的草叶。
“宿主,咱们现在怎么办?”大黄放低了嗓子,小心拿肉垫拍了拍幼童的手背。
曾跟着她一同爬过问仙路的肥猫自是知道,身后这一幕像极了自家宿主幼时被人欺负的景象,它有点怕她会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
“是偷摸离开,还是……”大黄欲言又止,易砚之闻声沉默了片刻,抬手轻轻拍了把猫脑袋:“大黄,你会口技吗?”
肥猫一愣:“口技?”
“对,口技。”幼童点头,“能伪装出来我的声音或老谢的声音都行。”
“嗯……那还是您的吧。”大黄沉吟,“我对您更熟一些,学您的声音也简单一点。”
“行,那你来装我,我来装老谢。”易砚之不假思索,“等下咱们后退几步,你再掐上你那个小幻术,咱俩就装作是老谢带我出来偷摘山林野果,不经意路过。”
“这好说,那幻术不难,装成宿主您也不难。”大黄连连答应,少顷却又皱了眉头,“不过,宿主,咱们这么演可行吗?”
“没问题的。”幼童下颌微收,“剑宗明令禁止弟子们私下内斗,依着门规,违者最轻要被关入思过崖受罚思过,重者则要被废除修为,逐出门去。”
“而他们会挑在这种地方偷偷动手,本就是怕会被人发现。”
“是以,我们只需要假装有内门能说得上话的人途经此处,把他们吓走就行了。”
“他们这会在这欺负弟子,心中肯定有鬼,最是经不起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