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宫西门，王家早早的等在那里，仅此一点就让张昭不服都不行。

师徒俩见面这货直截了当说，“我想买楼。”

说的理直气壮，就跟王家是亲哥一样，又或者是八十年代的师徒关系。

更绝的是王家简单回——“不行。”

这俩根本没提钱这个字眼。

张昭哼了一声问，“为什么？”

他知道王家有钱，不光不缺钱，跟别的有钱人还不一样，是指对钱的态度。

“你的工作极端不稳定，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怕是刮来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扔河里，借钱给你对你来说未必是好处，你自己什么性子你自己不清楚吗？驴见了你都得甘拜下风。”

这厮也不气，来前已经想过可能遇到类似情况，对方给出的理由都猜个差不多。

所以他想到对策。

“你给找个工作，不用给我发工资，每月给个烟钱就行，什么时间还完钱什么时间辞职。”

王家就给气笑了，“哈，你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住啊，而且了，我借钱给你还得给你雇个会计?”

“完全不需要，我每个月底拢账送您签字，年底再来个总账再签字，还完那一天咱俩对对账目就行。”

王家笑道，“那也不行，我哪知道你哪天犯病死活不干了，到时候你跟我说就算卖血卖肾借遍亲朋好友也把钱还你，但是这活儿我就是不干了，谁说都不好使……我这不是害了你吗？”

这厮这几年跟着王家确实学了不少东西，知道这个害字指的是起心动念——没有借款任意去留，有了链子再起心动念，上的火大概是萤火虫跟灯泡的区别，虽然结局是一样的，但身体承受度不一样。

而且他自己什么病灶也是门清，当下也不纠结，直言，“写保证书，不吵不闹不喝不作，你同意了我再离职，绝对不埋怨别人。”

王家考虑片刻也就点头了，但还是非常认真的说，“你得明白，你一旦从我手里拿到钱，我就沾了因果。”

这厮炫耀，“我知道，就好比我中了三千五百万，亲戚朋友跟我借钱，我爽快借给他，没想到他挣了大钱以后管不住性子，吃喝嫖赌抽，本来平平淡淡能活八十岁，骤富后却只活了四十，我要对他这损失的四十年生命负有一定的责任，也就是你说的因果，是这个意思吧？”

还挺得意，不就是佛家譬如呗，咱也会。

路灯下王家斜睨他一眼，“别嬉皮笑脸，因果加身不是那么好化解的，从心到身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削弱，你说……我何苦来的？”

这厮又哼了一声，“当初在铝材你何苦招我呢？这就是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