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眼睛都看直了。
建安侯府虽底子厚,那也是当初战乱时积累下的见不得光的财富,自从苏凌风袭爵,除了逢年过节宫里的赏赐,平日极少见到这阵仗。
“老天哦,我刚刚偷摸数了数,竟有足足有五十抬的金丝楠木箱呢。”
“这难不成是来求娶三小姐的?可三小姐不是在乐安老家吗?难不成是二小姐!”
“胡诌什么!这些可是谢礼!谢咱们夫人救了安国公府的老太君!”
“夫人可真是好福气!”
德善堂的下人嘀咕:
“那可不一定,救人的虽是夫人,可夫人也是侯府的人啊,这些定是要入公中的账的,看来,咱们又有赏银了呢!”
路过的殷瑛刚好听到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银霜气恼,“这老夫人管家也实在是...从前您管家的时候这些丫头婆子哪敢这般议论主子!还有那谢礼,那可是给您的!怎么能全部入公中呢!”
银霜心疼极了。
这些年,夫人为侯府操的心何止是管家。
太夫人和老夫人鲜少出门,所以只有夫人出席各种宴会。
面对世家其他人的冷嘲热讽,要笑脸相迎,要记住各府夫人的喜好,既要诚心以待也要不乏技巧,这般经营,才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为侯府积累了好名声。
老夫人也变得爱出门了,还每每能在宴会上听到世族大家对侯府的称赞。
这群在夫人身上吸血的人,从未想过,侯府的繁荣,是她家夫人在背后殚精竭虑地精细谋划!
“别气。”殷瑛宽慰,“这次定不会叫这些人如愿。”
前世,侯府人情往来时,她动用的是府中库房,回礼入公中也说得过去。
但有些礼,是明着送与她,却也被侯府其他女眷夺了去。
那时,她心里只有苏凌风,自然也乐得讨好侯府其他人。
如今,想都别想。
入花厅时,殷瑛刚巧碰上太夫人和洛氏,刚坐下,苏凌风也出现了。
竟还带着白琉璃?!
国公府和王府的管家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太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辛苦两位管家跑这一趟,老太君福泽绵长,能有机会救老太君是侯府的福分,老太君眼下可大好了?”
半句不提殷瑛。
安国公府的全管家回得含糊:“需得再养些日子。”
几番寒暄下来,殷瑛只喝茶,不发一言。
“两位吃点茶点再回府复命吧。”老太君说。
话既点到了这里,安王府的吴管家朝殷瑛一拜,“夫人,这些薄礼是王府的一番心意,还请夫人莫要推辞,权当是全了王爷对老太君的一番孝心。”
全管家也忙道:“是啊,咱们世子爷说了,礼品再贵重都不及老太君的一根头发丝儿,您一定要收下,要不,老夫命那些婆子抬到您院里?”
吴管家不落下风,“王府也带够了人手,任凭夫人差遣。”
意思很明显了,谢礼是给侯夫人的,跟侯府旁的人,没关系!
苏凌风青筋暴起,但又得罪不起安王和安国公府,忍得辛苦。
“不劳全管家费心!”
两位管家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侯府。
洛氏很是生气,“安国公府是什么意思?怕我侯府没婆子健妇吗?这莫不是在看轻侯府?”
太夫人拐杖猛得杵地,她怎么有个这么蠢的儿媳!
“什么看轻侯府,安国公府分明是怕咱们将这些重礼都收了,落不到正主手里!这是在骂我侯府是见钱眼开之辈!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