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拼命的迈开步子奔入漆黑的夜色里。
身后,男人暴怒的唾骂声越来越远。
还有母亲那平日里疯疯颠颠的笑声。
笑得她整颗心碎成飞灰。
然而,她不能回头。
“不要再回来!”
“死也要死在这里!”
“不要再回来!”
这些话一直回荡在耳边
不知多久,郭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刺骨的寒意,还有埋在雪地里枯枝石子,咯伤了她赤裸的脚心,她的膝盖,她的手心。
她不觉疼,也不怕疼,只怕这一次再跑不出去,就永远也跑不出这座大山。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血水染红了她的脸,寒风肆意的刮割着她裸露的身子,求生的意志使她强撑着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爬起来继续跑。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再也跑不动地抱紧自己环顾四周。
冷,好冷,冷到她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
冷到每一根血管都凝成了冰。
她迷漓的视线注视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的跑到一个山坡上,光秃秃的山坡被雪覆盖,踩上去异常湿滑。
她站了许久,像只没有羽翼丰满的小鸟,靠单薄的翅膀裹紧自己取暖,冰天雪地里,她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去。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有家,可是如今,她的家又在哪里?
抬抬眼,眼底涌出温热,满是冻疮的手抚了抚眼角。
“妈妈”
她一声声唤着,这么广阔的天地,她无疑是最孤独的。
她有些绝望了,这样的天,她会冻死在这里的。
不过这样也好,努力过,就没有什么后悔的。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夹杂着嘈杂的喧闹。
郭芳没想到郭山这么快就又追了过来,下意识地她不禁后退着,退着
当远处正唾骂着跌撞而来的父亲真出现在她视野中时,郭芳脚下一滑,跌了下去。
大雪覆盖的山间路上,一辆低调的悍马车嘎然而止。
助理兼司机莫尘神情淡定地稍顿片刻说:“先生,前面山坡上掉下来一个人!”
莫尘的一番话,仿若是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一直静寂无声的车后室里,身穿黑色西装的沈铭溪抿着薄唇,始终落在车窗外冰天雪地的墨眸倏尔一紧。
“什么人?”
“是个女人!”莫尘定了定神又补充说。
“停车!”男人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顿起。
“是!”
莫尘的声音刚落,车还未泊稳,后车室的门已经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奔了出去。
“先生,小心路滑!”
沈铭溪已经赶到路边滚落下来的女人身边,黑暗里,他伸出干净不染尘埃的指尖,轻翻转过衣衫不整的郭芳,目光落在散乱着长发的胸口后,眸子讳莫如深地燃起火焰。
“先生,我来吧!”
莫尘见向来有洁癖的先生毫无顾忌的将一身污泥的女人抱在怀里,细致地帮她擦试着脸上的污泥和雪水,心下不由的一动。
难不成
“先生,怎么会呢?我们得到的消息,韩小姐住在前面十五公里的一户人家!”
沈铭溪已经抱着郭芳站起身往车子走去,莫尘见沈铭溪并没有将女人给他的意思,就立刻前去开车门。
“莫尘,立刻回去!”
他抱着怀里已经冻得奄奄一息的小人儿,往自己的胸口更加紧了紧,视线再次落到她敞开胸口处的那一片火红的花瓣型胎记,眼底荡开一丝丝温柔和怜惜。
“是的,先生!”莫尘会意,赶紧将先生护上车子,发动引擎之前,打了一个电话做好安排,便驱车离开。
陷入迷混中的郭芳,只觉得身体被包裹在一片热源里,冻得麻目的身体开始松软下来。
眼睫上传来羽毛一般的温柔触感,一直蔓延至她的脸。
融化了已经结成冰的血液。
她微微颤抖着睁开眼睛。
隐约看到一张模糊且陌生的脸。
只是黑暗中,她更加看不清。
陌生的气息,陌生的味道。
陌生的空间里,她下意识地,瑟缩着身子,骨子里的防备蓦地又开始苏醒。
那带着体温的大手已经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温暖又好听的声音像阳光一样在耳畔铺开:“不怕,我是沈铭溪!我带你回家!”
题外话
茉茉来啦!新文开挖,一挖一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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