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打上照面,楚景风也顾不上琢磨对方意图,忙拱手道:“老前辈...”
老汉在桌上坐定,指了指两人面前的三白瓜。
“你们这瓜不错。”
楚景风与钱得谦对个眼色,也顾不上对方眸中隐隐的肉痛,笑道:“前辈且尝尝。”
说罢,将大半个瓜尽数奉上,眼角正瞥上那蒙面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
也不知她会不会摘下面纱...
没想到,那老汉自顾自吃了起来,那蒙面女子只是干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块瓜瓤下肚,老者咂咂嘴,又道:“不错,只是吃了这瓜,又有些饿了。”
楚景风知他有意作怪,也不生气,便对小二吆喝道:“小二,来上些吃食。”
楚家虽然缺灵石,但银子还是拿得出来。
老汉轻扣桌子,笑呵呵道:“便要你家最好的饭菜,尽管上些来。”
小二稍显犹豫,“客官...要多少?”
老汉白他一眼,哼道:“上菜便是,我叫你停你便停。今天由这位小友结账。”
说罢,他看向楚景风,咧嘴笑了笑。
楚景风不以为意,淡淡对小二道:“便听这位前辈的。”
没过多久,老汉和少女那张桌上便摆满了江南特色吃食。有鸭蛋络子、朱砂豆腐、黄芽菜、咸菜汤、酱野鸭、土步鱼...
随着菜品愈堆愈多,眼见钱得谦的面色愈发古怪,楚景风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自是没法给钱得谦讲圯上敬履、程门立雪等前世听来的掌故,最不济也是吃些亏,这世道本就如此,他亦没什么情绪波动。
那老汉也不客气,手脚并用,风卷残云般将桌上吃食一扫而空,抹了抹嘴,用鱼骨剔起牙来。
酒足饭饱,那老汉才徐徐转过身来,打了个饱嗝,眼珠一转:“老夫自是不能白吃你的饭。我名叫苏彦承,这是小女苏微。”
“苏前辈,苏姑娘。”
“小友,我那修仙百艺可不是吹捧。我家修的是望气之术,因此不论是勘测地脉,还是调和灵植,亦或布置阵法,炼制丹药,皆可以望气之术统揽。”
楚景风面露惊诧之色,喃喃道:“望气之术,竟然这般神异。”
苏彦承瞧他一眼,又道:“我猜你家长辈也不过炼气修为,因此你不愿聘我上家...”
被他说破心中计议,楚景风也不尴尬,只淡淡一笑。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便是别人。
“我这小女,胎息三层修为,且上你家一趟,你可愿意?”
见楚景风面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苏彦承叩了叩桌子,正色道:“我是风陵郡秦家门下的客卿,也不是什么野路子散修,况且我家闺女自上你家,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
楚景风苦笑一声,将那句“我家最高修为的便是胎息一层”咽回肚里,拱手道:“但凭老前辈安排。不知这费用...”
苏彦承“哼”了一声,也不看他,端着架子道:“一年两颗灵石,灵植、地脉、看相,尽皆包了,如何?”
楚景风闻言,微微一怔,一年两颗灵石,虽不便宜,但目前还能承受起...他扭过脖子,目光落在那苏姓姑娘身上,见她也正盈盈望着自己,并未提出异议。
当下也不再缠磨,沉声道:“那就劳烦苏姑娘了。诸般需求,我家必不亏待。”
这时,苏彦承的声音复又传来:“我家闺女小时候脸上受了创,形貌不堪见人,你莫要见怪。”